03.
我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裡醒來。
穿著醫生白大褂的棕長發姐姐看起來很溫柔,見我醒來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手邊的煙摁在了煙灰缸裡。
她用手指在空中微微扇動,站在窗邊又佇立了許久才緩步走過來。
不知道怎的,我在她臉上看到了類似‘緊張’和‘驚喜’的神色。
“你好,謝謝你。”
我打著招呼。
“不,倒不用這麼客氣。”
棕色長發的女人走到我麵前,用微涼的手給我測量著體溫,確定已經退燒後,發出呼聲。
“已經退燒了,要不要起來吃個飯?”
“好啊。”
我起身,她就過來扶著我的胳膊。看著她熟絡的樣子,我總有種奇怪的感覺,就像是我們曾經在什麼地方認識一樣。
“您好,請問您的名字是?”
我不由地用上了敬語。
“硝子,家入硝子。叫我硝子就可以了。”
棕發的醫師姐姐這麼介紹著,唇角帶著溫柔的弧度。
治愈係真了不起,我不由的對她心生敬意。
光從我身上的體感以及恢複自如的四肢就知道了,這是個很了不起的咒術師。
“砰——”
大門被粗暴的推開,甚爾快速走到我身邊,把我從床上抱起來,活一副要走的架勢。
意識到我此刻還有些虛弱,又沉默地把已經離開床幾厘米的少女放了下去。
“甚衣。”
他喊了一聲,彆的沒說,但那雙綠沉沉的眼睛仿佛帶著憤怒的火星,下一秒感覺都要嗞到我臉上了。
“甚爾。”
我也目光沉沉地和他對視。
他拿我一點辦法都沒有,兀自對視半長時間後,撇過了腦袋。
“我們要想辦法回去。”
甚爾這麼說。
“時間沒到吧?”
我看著已經沒電的手機,晃了晃:“或許要等24小時。”
“抱歉,打斷一下。”
家入硝子淡聲說:“實際上你已經睡了一天了。”
啊,還可以……
我點頭:“那你真厲害!”
這是醒的最快的一次了!
真不愧是治愈係姐姐,好厲害。
家入硝子:“?”
她似乎很不能理解。
作為一個醫生看著我這樣胡來的病人,多少會有些職業病發作的上頭感。
家入硝子當下就開始指責著我的行徑。
“身體機能極弱,送來的時候生命力特征近乎為0。我已經聽虎杖同學講了澀穀發生的事情,但我必須要警告你”
“——如果你再這樣下去,就離死不遠了。”
我擺手,“不會的。”
我有術式,我可以跳轉自己的時差。
就是會麻煩一些。
這個老毛病是根帶的,甚爾大概把我所有的體力吸走了,而我恰巧把他的咒力拐走了。
我小時候因為過敏性皮膚病經曆過很多折磨,除了甚爾誰碰到我都會讓我身上起紅疹。
在7歲那年的時候,我就對自己使用了有時差,完全調整好了自己的狀態。
她皺眉看著我,似乎要說些什麼,到了嘴邊又說不出口。
“蠢貨!”
甚爾粗暴地製止我,“下次也不可以用!”
沒辦法,我離開了他就是個戰鬥力為0的家夥。
當時情況緊急,除了弟弟我好像也沒有什麼人可以依靠。
不過……
說到這裡,那個金色子彈是怎麼回事?
我想不明白,僅為這個問題困擾了一秒就決定不再想了。
看著生氣的甚爾,還是決定先哄他。
“彆這麼說,甚爾。沒了你我可怎麼辦啊?”
我是個廢物,沒了弟弟就不行的廢物。
我在心裡暗示著這句話,抬頭看他的時候臉上也有些可憐巴巴。為了更情真意切一些,我使勁兒掐了一下自己的手。
……嗯?
不痛?
原本麵上有些動容的甚爾馬上暴跳如雷,額角青筋直跳。
“禪院甚衣,你掐的是我的手!”
嘶——
“抱歉,抱歉!”
我急忙捧著他那厚若豬皮的手故作矯情地吹了吹。
他是天與咒縛,我的那點力氣在他眼裡狗屁都不是。但這種行為無疑讓我弟很受用,他眯著眼睛哼了一聲,算是把這事兒揭過了。
“姐姐——”
“你醒啦!”
自來熟的聲音響起,之前見到的粉發男生推門而入,和我麵麵相覷。
他想到了什麼,哦了一聲後抓了抓頭發,露出了害羞的笑容。
“你好,我叫虎杖悠仁。”
男孩鞠了一個可怕的大躬,抬頭時臉上滿是嚴肅和感激:“謝謝姐姐幫忙封印了宿儺,真是太好了!”
“不用客氣。”
對方要殺了我,我不可能站著等死吧?
救他其實更多是救自己。
當下看到虎杖悠仁這麼鄭重其事的樣子,我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叫禪院甚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