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鐵門壯舉動心魄 坐對靈牌掏心窩_涼州雪:徐驍風雲錄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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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鐵門壯舉動心魄 坐對靈牌掏心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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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涼王府的議事廳,端的是氣派非凡。梁柱皆由百年楠木打造,表麵雕著繁複的雲紋與戰馬圖案,曆經歲月洗禮,愈發顯得沉穩厚重。廳中央擺放著一張巨大的烏木長案,案上攤著幾卷泛黃的輿圖,標注著北涼與北莽、離陽王朝交界的山川地形,旁邊還散落著幾本奏折,朱批的墨跡有的已乾涸,有的尚帶著幾分濕潤。

廳內四角各置一個黃銅炭盆,此刻炭火燃得正旺,橘紅色的火苗歡快地跳躍著,將整個議事廳烘得暖意融融。炭盆裡偶爾傳來“劈啪”的脆響,那是木炭燃燒時迸裂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大廳裡顯得格外清晰。可即便如此,也驅不散徐驍身上那股積年累月沉澱下來的肅殺之氣。

徐驍身著一襲玄色錦袍,袍子上用銀線繡著暗紋的猛虎,雖已年過半百,鬢角染霜,但身形依舊挺拔,宛如一座不可撼動的山嶽。他端坐在長案後的太師椅上,眉頭微蹙,目光落在手中那本奏折上。這是三位老將軍聯名呈上的請戰北莽的折子,字裡行間滿是慷慨激昂,儘是北涼將士的熱血豪情。

徐驍手指輕輕摩挲著奏折的邊緣,指尖還沾著方才朱批的墨痕,那墨色濃黑,如同他此刻沉重的心情。北涼三十萬鐵騎,個個都是能征善戰的勇士,可北莽實力同樣不容小覷,百萬鐵騎虎視眈眈,若貿然開戰,不知要多少將士埋骨沙場,多少家庭支離破碎。他緩緩抬起手,將那本奏折放在一旁,臉上露出一絲無奈。這些老部下的心思,他怎會不懂?可身為北涼王,他必須考慮周全,不能僅憑一腔熱血行事。

就在這時,殿外傳來一陣輕捷的腳步聲,那腳步聲急促卻不雜亂,顯然是訓練有素之人。徐驍抬眼望向殿門,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近來徐鳳年在外遊曆,他心中始終牽掛,每隔幾日便會有探子傳回消息,不知今日又會帶來什麼訊息。

“進來。”徐驍開口,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讓殿內瞬間靜得能聽見炭盆裡炭火燃燒的細微聲響,連那偶爾的炭裂脆響,都仿佛被放大了幾分。

殿門被輕輕推開,一名身著黑色勁裝的探子走了進來。他身形矯健,麵容剛毅,臉上帶著風塵仆仆的痕跡,顯然是剛從遠方趕回。探子幾步走到長案前,“噗通”一聲單膝跪地,雙手抱拳,恭敬地說道:“啟稟王爺,世子殿下在鐵門關有重大動靜,屬下特來稟報。”

徐驍身體微微前傾,目光緊緊盯著探子,沉聲道:“說。”

探子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激動,語速平穩地開始敘述:“世子殿下得知韓貂寺護送趙楷前往西域的消息後,便率領人馬在鐵門關設伏。那韓貂寺果然如王爺所料,帶著一眾高手護送趙楷前行。雙方在鐵門關外展開激戰,韓貂寺不愧是人貓,左手纏繞三千紅絲,出手狠辣,數次險些傷到世子殿下。”

說到這裡,探子頓了頓,似乎又回想起當時的驚險場景,語氣中帶著幾分後怕。徐驍握著扶手的手微微收緊,指節泛白,心中也跟著揪了起來。韓貂寺的厲害,他比誰都清楚,那可是離陽王朝大內巨宦,統領十萬宦官二十餘年,擅長以指玄殺天象,陸地神仙境下幾乎無敵,連他當年都要避其鋒芒,徐鳳年這孩子,竟敢主動攔截,實在是膽大包天。

探子繼續說道:“就在這危急關頭,徐堰兵前輩突然現身相助。徐堰兵前輩實力深不可測,與韓貂寺展開激戰,兩人打得難解難分。世子殿下抓住機會,聯合身邊的高手,一同圍攻韓貂寺。最終,世子殿下一劍斬斷韓貂寺的三千紅絲,緊接著補上致命一擊,韓貂寺當場殞命!”

“韓生宣伏誅?”徐驍聽到這幾個字,垂在袖中的手幾不可察地顫了一下。這消息太過震撼,讓他一時間有些恍惚。他緩緩閉上眼睛,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二十多前京城的那場陰謀。

那年在他攻打西楚皇城之際,戰爭持續到白熱化階段,空氣中到處都彌漫著血腥與陰謀的氣息。當時夫人吳素當時懷著身孕,自己被離陽老皇帝趙禮宣召回京,以賜封大柱國和北涼王為由將自己變相囚禁於太安城。之後更是讓皇後利用與夫人吳素閨蜜的關係,說是自己有難,於是夫人吳素便隻身前往太安城來救自己,卻沒想到陷入了一場皇室精心策劃的陷阱。理由就是皇室害怕夫人吳素誕下男嬰後,會繼承北涼王的身份,威脅到他們的統治,於是設下毒計,想要將夫人吳素置於死地。

他至今還記得,當他得知消息時,自己已經返回軍中,他不顧一切地趕到軍營外時,看到的是吳素身著白衣,渾身是血,從太安城裡衝出來的模樣。那白色的衣裙被鮮血染透,如同雪中綻放的紅梅,淒美而絕望。吳素的眼神裡滿是痛苦與不甘,卻依舊帶著一絲堅韌。從那時起,他便在心中立下誓言,一定要為吳素報仇,讓那些參與謀害吳素的人血債血償,但是每次都被夫人以大局為重壓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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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滅了六國後,回到北涼當北涼王的前幾年,徐驍有幾次都是安排好陳芝豹、褚祿山等人的事項,準備對離陽發難,但都被吳素以百姓為由壓了下來。直到吳素生下徐龍象沒多久去世前,讓徐驍立誓不要為自己複仇,吳素才放心的離開了人世。

這些年來,每逢吳素的生辰,他都會獨自一人來到吳素的靈前,對著空棺喝酒。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心中的痛苦與仇恨,隻有他自己知道。韓貂寺,這個當年京城白衣案的主謀之一,那個左手纏繞三千紅絲、虐殺過無數一品高手的惡魔,那個讓離陽皇室安心了二十年的“人貓”,終究還是死在了他兒子的刀下。

壓在徐驍心頭近二十年的那塊巨石,仿佛被徐鳳年這一劍徹底挑開,心中的憋悶與痛苦瞬間消散了大半。連帶著這些日子以來,為了退位鋪路,處理北涼內部各種事務的焦躁與不安,也一同煙消雲散。

“好!好個徐鳳年!”徐驍猛地睜開眼睛,眼中迸發出明亮的光芒,他突然笑了起來,笑聲洪亮,在空曠的議事廳裡回蕩。這笑聲裡,有複仇後的釋然,有看到兒子成長的欣慰,更有對徐鳳年未來的無限期許,以及那份藏不住的底氣。

他早知道,自己的兒子絕非外界傳言那般,隻是個隻會逛青樓、流連花叢的紈絝子弟。徐鳳年從小就聰慧過人,心思縝密,隻是不喜歡被束縛,平日裡故意裝作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實則是在暗中觀察,積蓄力量。可即便如此,他也沒料到,徐鳳年竟敢在鐵門關動手,而且目標還是離陽王朝的大內巨宦韓貂寺。

徐驍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熱茶,滾燙的茶水順著喉嚨流下,溫暖了他的身體,也讓他的思緒更加清晰。韓貂寺是什麼人?那是指玄境第二的高手,僅次於桃花劍神鄧太阿,在陸地神仙境下幾乎無敵,列入北莽高手後新武評天下第十。這樣的人物,放眼整個天下,能與之抗衡的人寥寥無幾。當年他執掌北涼兵權,勢力鼎盛之時,麵對韓貂寺,也不得不謹慎對待,避其鋒芒。可徐鳳年呢?不僅成功攔截了韓貂寺,還將其斬殺,報了當年京城白衣案的血海深仇。這份膽識,這份實力,這份魄力,早已遠超同齡人。

“真是好樣的!”徐驍又忍不住讚歎了一句,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他仿佛已經看到,徐鳳年手持北涼刀,站在北涼三十萬鐵騎之前,號令群雄,震懾天下的模樣。

探子見徐驍如此高興,也鬆了一口氣,連忙補充道:“王爺,世子殿下在斬殺韓貂寺之後,並未立刻返回北涼,而是帶著眾人轉道去了北莽。據屬下打探到的消息,世子殿下似乎是想親自去北莽看看,了解一下北莽的情況。”

徐驍聞言,臉上的笑容微微一收,他放下手中的茶杯,指尖在烏木長案上輕輕叩著,發出“篤篤”的聲響。他低著頭,似乎在思考著什麼,片刻之後,他抬起頭,眼中的光芒愈發亮了。

“去北莽也好。”徐驍緩緩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讚許,“北涼與北莽接壤,多年來一直摩擦不斷,北莽百萬鐵騎對北涼虎視眈眈,始終是北涼的心腹大患。讓他去北莽走走,親眼看看北涼之外的刀光劍影,親身體驗一下北莽的風土人情,了解一下北莽的軍事實力和內部情況,比在王府裡聽百次軍情彙報都管用。”

他深知,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徐鳳年雖然聰慧,但一直生長在北涼王府,對外麵的世界,尤其是對北莽這樣的強敵,缺乏直觀的認識。隻有讓他親自去經曆,去感受,才能真正明白北涼所麵臨的困境,才能更好地承擔起守護北涼的重任。

“這孩子,倒是有幾分膽識和遠見。”徐驍嘴角微微上揚,心中對徐鳳年的認可又多了幾分。他仿佛已經看到,徐鳳年在北莽的土地上,憑借著自己的智慧和勇氣,化解一個個危機,收集到有用的情報,不斷成長,不斷變強。

徐驍抬手揮退了探子,議事廳內又恢複了寂靜,隻剩下炭盆裡炭火燃燒的“劈啪”聲。他站起身,緩緩走到窗邊,推開窗戶,一股寒風夾雜著雪花撲麵而來,讓他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卻也讓他的頭腦更加清醒。

窗外,王府內的亭台樓閣被白雪覆蓋,銀裝素裹,宛如一幅絕美的畫卷。雪花還在紛紛揚揚地飄落,無聲無息地落在地麵上,堆積起厚厚的一層。徐驍望著這連綿的雪景,眼神深邃,思緒萬千。

他知道,自己已經老了,精力大不如前。這些年來,為了守護北涼,為了給吳素報仇,他殫精竭慮,付出了太多太多。如今,徐鳳年已經成長起來,能夠獨當一麵,斬殺韓貂寺,遠赴北莽,這些都足以證明,徐鳳年已經具備了繼承北涼王爵位的能力和資格。

“退位的章程,還得再改改。”徐驍喃喃自語道。他之前已經開始著手準備退位之事,製定了一些章程,但現在看來,還需要進一步完善。那些跟隨自己多年的老部下,對自己忠心耿耿,他們習慣了聽從自己的號令,如今要讓他們轉而聽從徐鳳年的指揮,還需要一個過程。他必須提前做好安排,讓這些老將軍們儘快認可徐鳳年這個新主,確保北涼軍權能夠平穩過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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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北涼的軍餉、糧草,這些都是北涼的命脈所在,必須牢牢掌握在可靠的人手中。他要提前將這些事務交到徐鳳年信得過的人手裡,讓徐鳳年在接手北涼之後,能夠順利地開展工作,不至於陷入被動。

徐驍又想起了那些曾經反對徐鳳年繼承王位的人,他們或許是因為徐鳳年之前的表現,或許是有自己的私心。對於這些人,他必須采取相應的措施,要麼讓他們改變看法,要麼將他們調離重要崗位,確保徐鳳年接手北涼後,不會受到太多的阻礙。

他輕輕歎了口氣,心中既有對過往的感慨,也有對未來的期待。從前,他總是擔心徐鳳年太過年輕,沒有足夠的能力和威望,扛不起北涼三十萬鐵騎的重量,擔不起守護北涼的重任。可如今,看到徐鳳年的表現,他心中的擔憂已經煙消雲散。

“或許,我該早點把擔子交出去了。”徐驍輕聲說道,眼中充滿了堅定。能殺韓貂寺、敢闖北莽的人,早已配得上“北涼王”這三個字了。他相信,在徐鳳年的帶領下,北涼一定能夠繼續傳承下去,守護好這片土地,守護好這裡的百姓,完成他未竟的心願。

雪花依舊在飄落,寒風依舊在呼嘯,但徐驍的心中卻充滿了溫暖和希望。他知道,一個新的時代,即將在北涼拉開序幕。

北涼王府的佛堂,藏在王府最僻靜的角落,與議事廳的莊嚴肅穆、殺伐凜冽截然不同。這裡沒有議事廳裡驅寒的炭火盆,隻有一股清冽的檀香在空氣中緩緩流淌,混著陳舊木料的氣息,透著幾分歲月的沉靜。供桌是上好的紫檀木所製,曆經多年,表麵已磨出溫潤的包漿,桌上除了香爐、燭台,便隻有一盞長明燈孤零零地立著。燈芯跳動,昏黃的光暈在佛堂內散開,將牆壁上斑駁的光影拉得忽長忽短,也讓正中央那方吳素的牌位顯得愈發清晰。

牌位是整塊金絲楠木雕刻而成,邊緣刻著細密的纏枝蓮紋,每一道紋路都打磨得光滑細膩,顯然是被人精心照料著。“愛妻吳素之位”六個楷書字,用金粉細細勾勒,雖曆經多年,依舊熠熠生輝,且牌麵被擦拭得一塵不染,連一絲細微的塵埃都尋不見,泛著溫潤的木光,仿佛主人從未遠去。

佛堂的門被輕輕推開,寒風裹挾著幾片雪花鑽了進來,瞬間被室內的清冷氣息同化。徐驍拄著一根烏木拐杖,緩步走了進來。那拐杖的頂端雕刻著一隻蜷縮的瑞獸,杖身光滑,是他多年來習慣的物件。他身上那件玄色錦袍,本是質地精良,此刻卻沾著不少窗外的雪粒,有的已經融化,在袍角留下點點水漬。

許是佛堂內的寒氣太過凜冽,剛一進門,徐驍便忍不住彎下腰,用袖口捂住嘴,一陣輕咳從喉嚨裡溢出,“咳……咳咳……”咳嗽聲不重,卻在寂靜的佛堂裡格外清晰,像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麵,漾開一圈圈細碎的回音,帶著幾分年邁的虛弱,也透著難以掩飾的疲憊。他微微喘息著,待咳嗽稍緩,才拄著拐杖,一步一步挪向供桌,每一步都走得緩慢而沉重,仿佛肩上還扛著北涼三十萬鐵騎的重量。

徐驍走到供桌前,緩緩停下腳步,先是伸出手,輕輕扶了扶供桌邊緣,似乎在穩住身形。隨後,他慢慢彎下腰,將烏木拐杖靠在桌腿旁,拐杖與地麵接觸時,發出一聲輕微的“咚”響,在安靜的佛堂裡格外分明。做完這一切,他才緩緩坐下,椅子與地麵摩擦的聲響,打破了佛堂短暫的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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