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心那句冰冷的“彆猶豫”話音未落,潰兵頭目已經獰笑著揮刀撲了上來,目標直指鐵心身後的白芷!他根本沒把眼前這幾個看起來像難民的人放在眼裡。
戰鬥瞬間爆發!
鐵心不退反進,身體猛地一矮,避開劈來的刀鋒,手中那柄不起眼的短刃如同毒蛇出洞,閃電般刺向頭目持刀的手腕!動作快、準、狠,完全是戰場搏殺的實用技巧!
“啊!”頭目慘叫一聲,手腕被劃開一道深可見骨的口子,腰刀差點脫手。他驚怒交加,沒想到這個看似普通的漢子如此棘手!
幾乎同時,另外幾個潰兵也嚎叫著衝了上來,刀槍並舉!
“護住白大夫!”鐵心低吼,短刃翻飛,格開刺向自己的長矛,另一隻手猛地抓住另一個潰兵持刀的手臂,用力一扭,骨頭錯位的脆響清晰可聞!
墨言如同鬼魅般動了。他沒有直接硬拚,而是利用岩石和地形的掩護,悄無聲息地繞到一個正要從側麵攻擊陸輕塵的潰兵身後,手中削尖的木棍狠狠戳向對方膝窩!那潰兵慘叫一聲,跪倒在地,墨言緊接著一腳踢在他後腦,將其踢暈過去。
陸輕塵則發揮了他的速度優勢。他撿起地上的碎石,精準地砸向潰兵們的臉,乾擾他們的視線。看到一個潰兵舉槍要刺向鐵心後背,他猛地衝過去,不是攻擊,而是狠狠撞在對方腰眼上!那潰兵重心不穩,踉蹌著栽倒,長矛也刺歪了。
白芷臉色蒼白,但眼神卻異常堅定。她迅速從藥包裡抓出一把混合了刺激性草藥的粉末,看準一個衝向趙天佑的潰兵,猛地撒了出去!
“啊!我的眼睛!”粉末正中麵目,那潰兵頓時捂著眼睛慘叫起來,失去了戰鬥力。
趙天佑原本嚇得腿軟,但看到白芷遇險、同伴都在拚命,一股血性猛地衝上頭頂!他尖叫一聲,不是害怕,而是給自己壯膽,撿起地上的一塊尖銳石頭,閉著眼睛就朝那個被白芷迷了眼的潰兵砸去!石頭砸在對方肩膀上,雖然力道不大,卻也讓對方痛呼一聲,攻勢一滯。
戰鬥激烈而短暫。鐵心是絕對的主力,他如同磐石般擋在最前麵,短刃每一次揮出都帶著致命的威脅,瞬間又放倒了一個潰兵。但他的左臂也被一個潰兵的刀尖劃開了一道口子,鮮血頓時染紅了衣袖。
潰兵們沒想到這群“肥羊”如此紮手,轉眼間就倒下了四個,頭目手腕重傷,剩下兩三個見勢不妙,臉上露出了懼色。
“媽的!碰上硬點子了!扯呼!”頭目捂著流血的手腕,不甘地嘶吼一聲,轉身就往回跑。剩下的潰兵也早就沒了戰意,跟著頭目連滾帶爬地逃走了,連同伴的屍體和丟下的武器都顧不上。
溪穀裡瞬間安靜下來,隻剩下粗重的喘息聲和血腥味在空氣中彌漫。
鐵心站在原地,短刃依舊緊握,警惕地盯著潰兵逃跑的方向,直到他們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山穀拐角。他這才緩緩鬆了口氣,但身體依舊緊繃。
“都沒事吧?”他沉聲問道,目光掃過眾人。
陸輕塵喘著氣搖頭,臉上沾了點彆人的血漬。墨言默默走到鐵心身邊,查看他手臂的傷口。白芷的手還在微微發抖,但努力保持著鎮定,也快步走向鐵心:“傷口深不深?我看看。”
趙天佑則一屁股癱坐在地上,看著自己剛才扔石頭的手,又看看地上那個被自己砸中、此刻正昏迷不醒的潰兵,臉上血色儘褪,胃裡一陣翻騰,差點又吐出來。他……他剛才真的打人了?
這時,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地上。
那裡躺著四具潰兵的屍體,還有一個昏迷的。鮮血從傷口流出,染紅了乾涸的河床泥土,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令人作嘔的鐵鏽味。
剛才還在咆哮、獰笑的活人,轉眼間就成了冰冷的屍體。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陸輕塵看著自己手上沾到的、不知是誰的血跡,下意識地在衣服上擦了擦,臉色有些發白。他以前最多是跑腿送信,從未經曆過如此血腥的搏殺。
白芷正在給鐵心清洗包紮傷口,她的手指觸碰到溫熱的血液,動作微微一頓。她是救人的醫師,如今卻間接導致了死亡。
趙天佑更是渾身發抖,不敢再看地上的屍體。
就連始終沉默冷靜的墨言,看著地上的血跡,眼神中也掠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鐵心收回望向遠方的目光,看著地上死去的潰兵,又看了看身邊這些第一次經曆真正廝殺、神情各異的同伴,最後看了一眼自己流血的手臂。
他的臉色依舊剛硬,但眼神深處,也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沉重。
他們不再是單純的逃難者了。
為了活下去,他們拿起了武器,進行了反抗,手上……都沾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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