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身份的重量_重生楊家六郎,看我如何逆天改命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2章 身份的重量(1 / 1)

那股仿佛來自靈魂深處的劇痛與混沌,在佘太君溫暖而有力的手掌中,稍稍平息了一些,卻並未遠去。林楓——此刻我們必須開始稱他為楊延昭——隻覺得自己的頭顱像一件被摔裂後又勉強粘合起來的瓷器,每一次輕微的思緒轉動,都可能引發新的裂痕。

“在哪兒?自然是在家裡,在天波楊府你自己的床上。”佘太君的聲音帶著一種刻意放緩的柔和,但那雙銳利如鷹隼的眼睛,卻未曾片刻離開過他蒼白的麵龐,細致地捕捉著他每一絲細微的表情變化。“我兒,你昏迷了整整三日,可算是……醒了。”最後兩個字,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被她迅速掩去,重新換上了屬於楊家支柱的沉穩。

家?天波楊府?

這兩個詞像鑰匙,再次攪動了那潭尚未平靜的記憶泥沼。屬於楊延昭的認知碎片與林楓的現代意識劇烈摩擦著。他認得這房間,這雕花的拔步床,床柱上甚至還有一道他楊延昭)少年時頑皮刻下的淺痕;他也“知道”眼前這位婦人是他的母親,是那位在曆史上扛起了整個家族命運的女人佘賽花。但知道歸知道,那種血脈相連的孺慕之情,卻被一層厚厚的、名為“林楓”的隔膜阻擋著,無法真切地傳遞出來。

他隻能遵循著身體裡某種殘存的、近乎本能的反應,嘴唇翕動,艱難地吐出兩個字:“娘……親……”

就在這時,一名穿著淡綠比甲的小丫鬟小心翼翼地端著一隻白瓷碗走了進來,碗裡是深褐色、散發著濃烈苦澀氣味的藥汁。“夫人,六郎該用藥了。”

佘太君接過藥碗,用銀匙輕輕攪動,那動作優雅而沉穩,仿佛不是在攪動湯藥,而是在處理軍機要務。她沒有立刻喂他,而是先揮了揮手,對那滿臉喜極而泣的丫鬟道:“春桃,去告訴大郎、三郎他們,還有郡主,就說六郎醒了,讓他們暫且安心,晚些再來看望。六郎需要靜養。”

“是,夫人!”名叫春桃的丫鬟抹著眼淚,快步退了出去。

房間裡隻剩下母子二人,以及那彌漫的苦澀藥味。佘太君舀起一勺藥,輕輕吹了吹,遞到楊延昭唇邊。“昭兒,先把藥喝了。禦醫說了,你頭部受了重創,能醒過來已是萬幸,需得好生調養。”

藥汁入口,難以形容的苦味瞬間炸開,讓楊延昭的眉頭緊緊皺起。這純粹的、未經任何現代工藝提純或矯味的苦澀,比他喝過的任何中藥都要猛烈,幾乎是一種生理上的衝擊。他強忍著嘔吐的欲望,吞咽下去,喉嚨裡火燒火燎。

佘太君看著他痛苦的表情,眼神微黯,卻什麼也沒問,隻是耐心地一勺一勺喂著。直到一碗藥見了底,她才放下碗,用一方素淨的帕子,輕輕替他拭去嘴角的藥漬。

“昭兒,”她的聲音壓得更低了些,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關切,“你告訴娘,除了頭昏體虛,可還有哪裡不適?譬如……是否覺得有些事情……記不真切了?”

來了。最直接,也最危險的試探。

楊延昭的心臟猛地一縮。他知道,自己醒來後那茫然、陌生的眼神,絕不可能瞞過這位曆經風雨、洞察入微的母親。失憶,是他目前唯一也是最好的保護色。他不能表現得對一切都了如指掌,那隻會被當成妖孽;但他也不能表現得完全懵懂,那會引來更多的擔憂和探查。

他必須把握好這個度。

他閉上眼,仿佛在努力集中精神,眉頭因“費力思索”而緊鎖,臉上適時地流露出混雜著痛苦和困惑的神情。

“娘……我……”他聲音沙啞,語速緩慢,“我……認得您……也隱約記得……這裡是府裡……我自己的院子……可是……”他猛地睜開眼,看向四周,眼神裡刻意帶上了一絲真實的慌亂這慌亂半是真半是假),“可是……我是怎麼回來的?之前……之前發生了什麼事?我好像……和哥哥們在一起……在邊關?有馬……有廝殺聲……然後……然後就一片漆黑了……”

他斷斷續續地說著,語句零碎,邏輯模糊,完全符合一個腦部受創、記憶混亂之人的表現。他精準地提到了“邊關”、“哥哥們”、“廝殺”這些關鍵詞,顯示他並非全然遺忘,但又巧妙地避開了具體的細節,尤其是導致他重傷的那場伏擊戰的核心信息。

佘太君靜靜地聽著,臉上看不出信或不信,隻是那握著帕子的手,指節微微有些發白。半晌,她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語氣恢複了平靜:“記不清便先不要強行去想了。禦醫也說過,顱腦受損,是有可能導致記憶暫失的。你能醒來,比什麼都重要。至於發生了何事……”她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冷冽的寒光,“是遼狗的遊騎小隊,在巡邏路上伏擊了你們。你為了護著你三哥,被賊子暗算,墜馬傷到了頭。”

遼狗遊騎……伏擊……

這兩個詞像冰冷的針,刺入楊延昭林楓)的腦海。屬於曆史學者的那部分意識立刻開始飛速運轉。時間、地點、人物……與史料中記載的楊家將早期遭遇隱隱吻合。但林楓比誰都清楚,曆史的表象之下,往往潛藏著更深的暗流。一次普通的邊境巡邏,遭遇的恰好是“精銳”的遼軍小隊?這背後,真的隻是偶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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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此刻什麼也不能說,什麼也不能問。他隻能扮演好一個剛剛醒來、記憶混亂的傷患。

“三哥……他沒事吧?”他順著佘太君的話,流露出恰當的關切。這是楊延昭應有的反應。

“他沒事,隻是些皮外傷,當時若不是你……”佘太君的話沒有說完,但那份後怕與欣慰交織的情緒,楊延昭感受到了。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略顯急促卻刻意放輕的腳步聲,伴隨著環佩輕響。一個身著淡紫色衣裙、雲鬢微鬆,麵容清麗姣好的年輕女子出現在門口,她一手扶著門框,胸口微微起伏,顯然是匆匆趕來。當她看到靠在床頭、已然蘇醒的楊延昭時,那雙明媚的眼眸中瞬間湧上了水光,是驚喜,是擔憂,更是一種如釋重負。

“郡主,您慢些。”春桃在她身後小聲提醒。

柴郡主。楊延昭林楓)的“妻子”。記憶碎片中,這是一個溫婉嫻靜、知書達理的女子,是後周皇室後裔,與楊家的聯姻也帶著一絲政治意味。但此刻,看著她那毫不掩飾的關切眼神,楊延昭心中升起一絲複雜的情緒。這不再是史書上一個冰冷的名字或符號,而是一個活生生的、為他憂心如焚的妻子。

“夫君……”柴婉兒快步走到床前,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她先向佘太君行了一禮,“母親。”得到佘太君微微頷首後,她才將目光完全投向楊延昭,仔細地打量著他的臉色,眼中是滿滿的心疼,“你……你可算醒了,感覺如何?頭還疼得厲害嗎?”

麵對這真摯的情感,楊延昭感到一陣心虛。他占據了人家丈夫的身體,卻無法立刻回報以同等的情感。他隻能繼續維持著那副虛弱而略帶迷茫的狀態,勉強扯出一個笑容他感覺這個笑容一定很難看):“勞……勞你掛心了……我還好……就是……有些事,一時想不太起來……”

柴婉兒微微一怔,隨即眼中掠過一絲了然與更深的痛惜。她輕輕在床沿坐下,柔聲道:“想不起來便不想,禦醫說了,需得靜養。人醒了就好,一切都會慢慢想起來的。”她的話語溫柔似水,帶著一種安撫人心的力量。

佘太君看著這一幕,眼中神色稍緩,她站起身:“婉兒,你在這裡照顧昭兒,他剛喝了藥,讓他再歇息片刻。我去前廳看看,還有些事務要處理。”

“是,母親。”柴婉兒連忙起身。

佘太君又深深看了楊延昭一眼,那目光似乎要穿透他的皮囊,直抵靈魂深處。“昭兒,好生休息,萬事有娘在。”說完,她轉身,步履沉穩地離開了房間,那背影依舊挺拔,卻仿佛承載著無形的重擔。

房間裡再次安靜下來,隻剩下楊延昭和柴婉兒,以及空氣中彌漫的淡淡藥香和女兒家身上清雅的香氣。柴婉兒重新坐下,默默地拿起一旁的團扇,輕輕為他扇著風,動作自然而體貼。

楊延昭閉上眼,並非全然偽裝,巨大的疲憊感如同潮水般湧來。身體的疼痛,記憶融合的衝擊,以及麵對至親之人時不得不進行的偽裝,都消耗著他巨大的心力。

林楓的意識在黑暗中沉浮。楊延昭……天波楊府……佘太君……柴郡主……遼國……還有那場充滿疑點的伏擊……這一切交織成一張巨大而真實的網,將他牢牢困在其中。

“活下去……”一個聲音在他心底呐喊,那是林楓屬於現代人的求生本能。

“改變它……”另一個聲音,屬於曆史學者的不甘與熱血,也在隱隱作響。

但此刻,更清晰的是這具身體傳來的虛弱感和柴婉兒扇來的、帶著擔憂的微風。

曆史的車輪似乎才剛剛開始轉動,而他,這個意外闖入的異世靈魂,背負著雙重身份的重量,在這赫赫有名的天波楊府中,他的每一步,都如履薄冰。未來究竟該如何走?是順應那已知的、充滿悲壯的曆史洪流,還是……拚儘全力,去撬動那看似不可改變的命運?

他不知道答案。他隻知道,從現在起,他必須是楊延昭。至少,在擁有足夠的力量之前,他必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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