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那股子橫勁兒全沒了,眼神裡的狠厲像被戳破的氣球,一下子癟了。
她猛地低下頭,雙手捂住臉,肩膀開始一抽一抽的。
“哎?老仙兒這是咋了?”她老公慌了,伸手想去扶,又不敢碰。
女人沒理他,就是一個勁兒地哭,哭聲不大,嗚嗚咽咽的,像受了天大的委屈,聽得人心裡發堵。
我媽也坐不住了,小聲問:“這…這是咋回事啊?”
她老公搓著手,一臉尷尬:“可能…可能是剛出馬,堂口還不穩…要不咱今兒先…”
話沒說完,女人突然抬起頭,哭聲停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媽,那眼神裡全是悲傷,看得我媽渾身不自在。
她老公試探著問:“您…您是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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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沒說話,就那麼瞅著我媽,眼淚“吧嗒吧嗒”往炕上掉,砸出一個個小水點。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開口,聲音沙啞得厲害,像被水泡過的棉絮:“秀蘭…我的秀蘭…”
我媽名字就叫秀蘭,聽見這聲兒,她“騰”地站起來,臉色煞白:“你…你咋知道我名字?”
女人慢慢抬起手,那隻手哆哆嗦嗦的,指著我媽,眼淚流得更凶了:“我是你爹啊…秀蘭…我是你爹…”
我腦子“嗡”的一聲,姥爺?我姥爺前年就沒了啊!
我媽當時就懵了,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
女人或者說,附在她身上的姥爺)繼續說,聲音裡帶著哭腔:“我走那年冬天,穿的那件灰布棉襖,袖口磨破了,你給我縫了塊藍布…我得的是肺病,躺炕上那陣子,你天天給我熬梨水…秀蘭啊,我對不起你…”
每說一句,我媽臉色就白一分。
這些事兒,都是姥爺生前的真事兒,尤其是棉襖袖口那塊藍布,是我媽偷偷縫的,除了家裡人,外人根本不知道!我在旁邊聽得頭皮發麻,後背一陣陣冒冷汗,這到底是真的姥爺來了,還是啥邪祟在裝神弄鬼?可說得這麼準,不像假的啊!
她老公也看出不對勁了,趕緊往炕邊湊,雙手合十作揖:“老人家,您看您這…有啥未了的心願,跟孩子們說,彆在這兒纏著了,對誰都不好不是?”
“我就是想看看秀蘭…”那聲音哽咽著,“她過得好不好…我走的時候,她瘦得跟根柴火似的…”
我媽聽到這兒,再也忍不住了,眼淚“唰”地下來了,抽噎著說:“爹,我過得好…您彆惦記了…您該去哪兒去哪兒吧…”
“哎…好…好…”那聲音歎了口氣,帶著股釋然,又像是舍不得,“我走了…秀蘭,照顧好自己…”
她老公趕緊接話:“老人家,您放心,我這就送您上路!”說著就往屋外走,一邊走一邊念叨:“西方大路,光明普照,無災無難,一路走好嘞!”他聲音不高,卻透著股穿透力,在安靜的夜裡顯得格外清楚。
就在這時,怪事發生了。
屋裡的房門明明插著插銷,外麵的院門也關得好好的,連點風都沒有,可“吱呀”一聲,那扇木門竟然自己往外開了道縫,冷風“颼颼”地往裡灌,吹得煤油燈的火苗直晃悠。
我嚇得大氣不敢出,死死盯著那扇門,明明沒人碰,它咋自己開了?難道是姥爺要走了?
她老公也看見了,對著門口喊:“老人家,慢走!記得把門帶上!”
話音剛落,那扇門“吱呀”一聲,又自己慢慢合上了,插銷“哢噠”一聲歸了位,跟從沒開過一樣。
我使勁揉了揉眼睛,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可剛才那一幕,明明就發生在眼前!張阿姨和我媽也看傻了,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
沒過幾秒,院牆外突然傳來一陣狗叫,“汪汪汪”的,叫得特彆凶,像是見了啥不乾淨的東西,此起彼伏的,把整個胡同的狗都驚動了。
她老公站在門口聽了聽,鬆了口氣,回來說:“走了,這是過路的狗見著了,在給老人家送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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