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完這件事後,晚上回家舒舒服服的睡了個好覺,第二天我還在睡夢中呢,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我迷迷糊糊接起來,是我二姨夫打來的,語氣焦急得很:“你快來我店裡一趟,你周叔出事了,點名要找你!”
我愣了一下,周叔?前幾個月還在二姨夫店裡碰見過他,我二姨夫開了個小商店,周叔和我二姨夫關係好,有事兒沒事兒周叔就愛往我二姨夫店裡跑。那時候他聽說我“出馬看事兒”,沒少擠兌我。“你小子還搞這套?什麼仙什麼鬼,都是唬人的!你都二十幾歲了,乾點正經事不行?”他那嗓門大得,整個屋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我沒多問,收拾好東西就出了門。秋風刮得緊,路上沒幾個行人。一到二姨夫小店門口,就看見周叔佝僂著背在那兒來回踱步,一見到我,簡直像見了救星似的撲過來。
“你可算來了!”他一把拉住我,聲音都帶顫。我仔細一瞧,他半邊臉腫得老高,嘴角還留著點淤青,一看就是被人狠狠扇過。
“周叔,您這是咋了?臉咋腫成這樣?”我問他。
他嘴唇哆嗦著,話都說不全,隻管拽著我往屋裡走:“進屋說、進屋說……這回你真得救救我!”
二姨夫店裡還是老樣子,雜貨堆得滿架都是,一股煙草和陳年老貨的味道。周叔把我按在椅子上,自己卻坐不住,站著來回搓手,眼神慌得跟丟了魂似的。
我讓他先冷靜一下,開口說道:“彆急,慢慢說,到底出什麼事了?”
他咽了口口水,這才斷斷續續講起來。
周叔家住在城邊上的農村,獨門獨院,養了一群雞。這幾天怪事連連,每天早上都發現雞圈裡有血,少一隻雞。一開始以為是野狗或狐狸,沒太在意,可接連四五天都這樣,他就火大了。
“我非逮住那偷雞賊不可!”昨天晚上,他裹了件大衣,拎著手電,蹲在院角的柴火堆後麵守著。
等到夜裡十一點多,四周靜得隻剩下風聲。忽然,他瞧見遠處有兩對小亮點幽幽地飄過來,是眼睛!他屏住呼吸,慢慢看清了,是一隻體型不小的黃鼠狼,毛色發黃,眼睛亮得嚇人。
周叔本來就不信這些神神鬼鬼的,一看是黃鼠狼,火更大了。他趁那黃鼠狼鑽進雞圈叼雞的時候,一個箭步衝上去,“哐當”一聲把雞圈門堵上了。
“叫你偷!叫你偷!”他一邊罵,一邊把早就準備好的乾柴和艾蒿草堆在雞圈門口,掏出打火機就點。
火苗一躥起來,濃煙滾滾往雞圈裡灌。周叔還覺得不解氣,叉著腰站在外頭罵:“偷我家雞?不知道馬王爺有幾隻眼?看老子不弄死你!”
正罵得起勁,突然,煙霧裡踉踉蹌蹌走出個人影。
周叔當時就傻眼了。
那是個中年男人,長發披肩,額前幾縷頭發還是黃的,眼神銳利得很,直勾勾地盯著周叔。周叔還沒反應過來,那人一步上前,一把揪住他頭發,把他整個人都提溜了起來。
“我當時腳都離地了你知道嗎?!”周叔摸著現在還腫著的臉,聲音發顫,“然後他就掄起手,左右開弓,‘啪啪’地扇我大嘴巴子!把我打得眼冒金星,耳朵嗡嗡響!”
周叔徹底被打懵了,腦子裡一片空白,隻會嗚嗚地喊:“媽呀……黃大仙顯靈了……真有仙啊!”他趕緊求饒:“黃大仙我錯了!我錯了!再也不敢了!”
這話一說,對方才停手,冷冷瞥他一眼,一轉身就消失在煙霧裡。
周叔連滾帶爬地把火撲滅,對著空蕩蕩的院子直磕頭:“大仙您儘管吃!我家雞您隨便吃!千萬彆跟我計較!”
回到屋裡,他一夜沒合眼。一閉上眼,就嗆得直咳嗽,好像那煙跟著他進了屋似的。熬到天亮,他第一個想起的就是我。
“我知道你是真有本事……之前是周叔不對,嘴欠!”他抓著我的手不肯放,“你一定得幫幫我,我現在連覺都睡不了啊!”
我聽完,心裡又是好笑又是好氣,我想真是活該!這周叔,明明不信邪,偏要招惹它們。黃仙一般你不主動招惹,它們也不會為難你,這下可好,直接動手熏人家,也難怪會被教訓。
“周叔,你這禍闖得可不小,”我歎了口氣,“黃仙記仇,你這把人家熏得夠嗆,它哪能輕易罷休?”
周叔一聽更慌了:“那、那怎麼辦?它會不會一直纏著我?”
“走吧,先去你家看看情況。”我起身說道。
我們開車往周叔家趕。一路上他坐立不安,時不時往後看,好像怕那黃仙跟上來似的。
他家院子挺大,角落裡用鐵絲網圍了個雞圈,地上還有一堆灰燼和沒燒完的艾蒿,空氣中隱隱約約殘留著一股煙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