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保險櫃裡的“禮物”
通道裡的樟腦味突然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若有若無的血腥味，從四號站著的方向飄過來，混著通風口漏出的淡綠色毒氣，吸進肺裡像紮了根細針。林野盯著四號手裡的遙控器，指節因為攥緊手槍而發白——遙控器的外殼上有個細小的裂痕，裂痕裡嵌著點淡灰色的皮屑，和小諾後頸黑印脫落的皮屑一模一樣，是寄生蟲卵的痕跡。
“安安的生日是10月17號，對嗎？”四號突然開口，聲音裡帶著戲謔，他往前挪了一步，靴底踩在通道的碎紙上，發出“沙沙”的響，“你父親當年把密碼設成她的生日，真是天真——他以為這樣就能保護藥劑？其實隻是給我留了條‘捷徑’。”
林野沒接話，目光落在保險櫃的密碼盤上。盤麵上的數字已經氧化發黑，隻有“1”“0”“7”三個鍵的磨損痕跡最重，是父親當年反複按壓留下的。他慢慢抬起手，指尖剛碰到“1”鍵，通道的牆壁突然傳來“咚咚”的輕響，像有東西在裡麵撞，聲音越來越密，順著牆壁往他腳下爬。
“彆分心。”四號的笑聲更冷了，“那是我提前放進去的‘寄生藤種’，隻要聽到密碼鍵的聲響，就會醒——你輸得越慢，它們爬得越快。”
林野深吸一口氣，按下“1”。鍵位按下的瞬間，牆壁的響聲突然變尖，像是有東西在啃咬水泥，他甚至能感覺到腳下的地麵在微微震動，有細小的土渣從天花板往下掉。布偶的銀線纏得更緊了，貼著他的手腕微微發燙——不是之前的毒素反應，是在提醒他身後的危險。
“0。”第二個數字按下時，四號突然舉起遙控器，指尖在紅色按鈕上輕輕摩挲，“我在庇護所的水源裡，也加了點‘料’。你猜，要是你沒回去，孩子們喝了水，會變成什麼樣？”他頓了頓，故意放慢語速，“會像實驗基地鐵籠裡的那些‘東西’一樣，皮膚慢慢變成藤蔓的顏色，指甲越長越尖，最後互相撕咬……”
“閉嘴！”林野的聲音發緊，第三個數字“1”按得太急，指節撞在密碼盤上，傳來一陣刺痛。他能想象到安安抱著布偶、安辰護著其他孩子的樣子，那些畫麵像針一樣紮著他的腦子，讓他幾乎握不住槍。
就在這時，牆壁突然裂開一道縫，一根細細的寄生藤從縫裡鑽出來，像蛇的信子，飛快地往他的腳踝纏。林野猛地抬腿躲開，藤尖擦著靴底劃過，在地麵留下一道淡綠色的痕跡，痕跡過處，水泥瞬間被腐蝕出個小洞。
“還有最後一個數字。”四號的聲音帶著催促，“你隻剩一分鐘了——要麼輸對密碼，拿到藥劑，要麼看著寄生藤把你纏成‘標本’，順便讓庇護所的孩子們陪你一起死。”
林野的目光落在最後一個數字“7”上。他想起父親日誌裡的話，“藥劑是希望，也是枷鎖”，想起安安把布偶塞進他手裡時的眼神，想起安辰遞給他橘子糖時的笑臉。他咬了咬牙，按下“7”。
“哢噠——”
密碼盤發出一聲輕響，保險櫃的門緩緩向外彈開。一股冰冷的空氣從櫃裡湧出來，帶著淡淡的薄荷味——是低溫保存藥劑的味道。林野剛想伸手去拿，卻突然僵住了——保險櫃裡根本沒有藥劑，隻有一個玻璃罐，罐子裡泡著一段發黑的藤蔓，藤蔓上嵌著半塊青銅碎片，還有一根小小的、帶著粉色指甲油的手指——是安安的手指！
“喜歡我給你的‘禮物’嗎？”四號突然大笑起來，笑聲在狹窄的通道裡回蕩，震得人耳朵發疼，“這根手指，是我昨天從庇護所‘借’來的——安安那丫頭真乖，被我迷暈的時候，還攥著你的布偶呢。”
林野的腦子“嗡”的一聲，像有炸雷在裡麵響。他猛地抬頭看向四號，眼睛裡布滿血絲，手裡的槍瞬間對準四號的胸口：“你把安安怎麼樣了？！”
“彆激動。”四號慢悠悠地晃了晃遙控器，“她還活著，隻是被我藏在了一個‘好地方’——隻要你把手裡的三塊青銅碎片給我，我就告訴你她的位置。”他往前又走了一步，露出左臉頰的疤痕，疤痕在通道的微光下泛著冷光，“其實你父親的藥劑早就被我找到了，我要碎片，是為了打開‘巢’的備用核心——隻要有了備用核心，我就能批量培養寄生藤，讓所有人都變成我的‘傀儡’。”
林野的手指扣在扳機上，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他看著保險櫃裡的手指，又看了看四號手裡的遙控器，心裡像被刀割一樣疼。他知道，四號在騙他，就算給了碎片，安安也未必能活，但他沒有選擇——安安是他的軟肋，是庇護所所有孩子的軟肋。
就在這時，布偶的銀線突然從他的口袋裡鑽出來，輕輕碰了碰他的手腕，然後慢慢指向保險櫃的內壁。林野順著銀線的方向看去，發現內壁上有個小小的暗格，暗格裡貼著一張紙條，是父親的字跡：“罐子裡的手指是假的，是用寄生藤纖維做的，藥劑在暗格最裡麵，密碼是我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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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裡猛地一鬆，指尖的顫抖慢慢平複。他假裝妥協，慢慢從口袋裡掏出三塊青銅碎片：“碎片可以給你，但你得先讓我看看安安還活著。”
四號的眼睛亮了起來，伸手就要去接碎片：“隻要你把碎片給我，我立刻給你看安安的視頻。”
林野突然往後退了一步，同時按下暗格的密碼——父親的生日，1978年6月21號。暗格“啪”地彈開，裡麵果然放著一支藍色的藥劑，藥劑瓶上貼著父親的標簽：“神經穩定藥劑，可清除寄生蟲卵。”
“你耍我！”四號的臉色瞬間變得猙獰，猛地按下遙控器的紅色按鈕，“那你就和這些寄生藤一起死！”
按鈕按下的瞬間，通道的牆壁突然裂開無數道縫，無數根寄生藤從縫裡鑽出來，像潮水一樣往林野這邊湧。林野抓起藥劑，轉身就往通道外跑，布偶的銀線緊緊纏在他的手腕上，指引著他逃跑的方向。
身後傳來四號的怒吼和寄生藤的“滋滋”聲，林野不敢回頭，隻能拚命往前跑。他知道，現在不是和四號糾纏的時候，他必須儘快回到庇護所，用藥劑清除孩子們身上的蟲卵，然後再回來找四號算賬——為了安安，為了所有孩子，也為了父親留下的這份“希望”。
通道外的雨林裡，陽光已經開始西斜，樹葉間的陰影越來越長，像無數隻伸出來的手，等著把他拉回黑暗裡。林野握緊手裡的藥劑，腳步沒有停，他知道，這場戰爭還沒結束，真正的較量，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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