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礦燈下的“符號反噬”
鏡像體的斧頭劈在牛棚木欄上時，林野聞到了自己頭發燒焦的味道——符號順著斧刃濺出來，落在他的發梢，瞬間燒出小黑點，腥甜的氣味混著黴味，嗆得他喉嚨發疼。那道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身影站在月光下，銀灰色藤條纏在脖頸上，像活蛇似的鑽進衣領，皮膚下的符號亮得刺眼，每動一下，就有淡黑色的液體從指縫滴落，落在地上的活屍空殼上，空殼竟慢慢蠕動起來，朝著他和安安的方向爬。
“他在激活空殼！”安安抓著林野的胳膊往後縮，指尖碰到他袖口的藤尖，突然尖叫一聲——藤尖帶著刺骨的冷，像冰錐紮進肉裡，“這些藤條不是普通的寄生藤，是用符號泡過的‘噬魂藤’！”
林野低頭看自己的手臂，噬魂藤已經順著袖口爬到手肘，皮膚下的符號被藤尖刺激得瘋狂蠕動，像要衝破皮膚。懷裡的嬰兒突然劇烈掙紮，手腕上的古老符號爆發出暗金色的光，光剛碰到噬魂藤，藤條就像被燙到似的收縮，卻沒徹底斷開，反而順著光的方向往嬰兒身上纏，像是要吞噬符號的力量。
鏡像體突然笑了，聲音和林野的一模一樣，卻帶著影霧的“沙沙”聲：“彆掙紮了，你和我本就是一體，你的鏡像意識，你的符號，甚至這個嬰兒，都會變成我和影母共生的養分。”他舉起斧頭，朝著嬰兒的方向揮過來，斧刃上的符號突然爆開，形成一道灰黑色的光刃，直逼嬰兒的胸口。
林野趕緊抱著嬰兒躲開，光刃劈在牛棚的立柱上，立柱瞬間被符號腐蝕成粉末，屋頂的乾草“嘩啦”一聲塌下來，埋住了大半的空殼。混亂中，安安突然摸到一個冰涼的東西——是父親當年留下的礦燈，燈座上刻著小小的“林”字，燈芯裡還殘留著一點煤油，“林隊！用礦燈！父親的筆記說過，煤油能暫時壓製符號！”
林野接過礦燈，手指剛碰到燈座，就傳來一陣熟悉的溫熱——燈座裡藏著的青銅碎片之前從懷表上掉下來的）突然發亮，和礦燈的金屬殼產生了共鳴。他趕緊點亮礦燈，黃色的燈光照在鏡像體身上，鏡像體皮膚下的符號瞬間暗下去，噬魂藤也停止了蠕動，像是被燈光灼傷。
“不可能！煤油怎麼會有用！”鏡像體的聲音變得尖銳，往後退了兩步，斧頭在地上劃出刺耳的聲響，“爺爺明明說過，隻有符號能對抗符號！”
林野突然明白，父親留下的礦燈不隻是照明工具，燈座裡的青銅碎片是“淨符殘片”，煤油隻是載體，真正能壓製符號的，是殘片的力量。他舉著礦燈，一步步朝著鏡像體走過去，燈光所到之處，活屍空殼停止了蠕動，噬魂藤也慢慢枯萎，“爺爺騙了你，就像他騙了所有人一樣——他根本不在乎誰是影母，隻在乎能不能借符號永生。”
鏡像體的身體開始扭曲，皮膚下的符號瘋狂閃爍，像是在對抗燈光的壓製。他突然抓起地上的活屍空殼，朝著林野扔過來，空殼裡滲出的符號液體濺在礦燈上，燈芯瞬間暗下去一半，“我不會輸！爺爺說過，隻要吞噬你，我就能成為新的影母！”
懷裡的嬰兒突然停止了掙紮，古老符號的光和礦燈的殘片光連成一片，朝著鏡像體的方向射過去。鏡像體發出一陣淒厲的尖叫，身體開始變得透明，皮膚下的符號慢慢剝離，露出裡麵藏著的東西——是爺爺的殘魂！他的身體已經變成了純粹的影霧，隻有一張臉還清晰，正朝著嬰兒的方向爬過去，“我不能輸！我研究了一輩子符號，不能就這麼消失！”
林野舉起礦燈，朝著爺爺的殘魂照過去，殘魂發出“滋啦”的聲響，瞬間消散了大半。可沒等他們鬆口氣，牛棚的地麵突然裂開，無數根噬魂藤從裂縫裡鑽出來，朝著嬰兒的方向撲過去——藤條的頂端纏著半塊黑色的骨頭，正是爺爺的頭骨，頭骨裡的符號還在閃爍，像是在做最後的掙紮。
“爺爺的頭骨裡藏著符號核心！”安安突然大喊，指著頭骨上的孔洞——孔洞裡滲出的液體，和鏡像體指縫裡的一模一樣，“隻要毀掉頭骨，符號核心就會消散！”
林野抱著嬰兒，舉著礦燈朝著頭骨走過去，噬魂藤瘋狂地往他身上纏，卻被礦燈的燈光逼退。他伸出手，剛想抓住頭骨，懷裡的嬰兒突然伸出手，古老符號的光瞬間包裹住頭骨，頭骨裡的符號被一點點吸出來，融進嬰兒的符號裡。嬰兒的身體開始發燙，皮膚下的符號越來越亮，眼睛裡的影霧再次浮現，卻不再是之前的空洞，而是帶著一絲清明，像是在和爺爺的殘魂對抗。
“彆吸！會被殘魂控製的！”林野想拉開嬰兒，卻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彈開——嬰兒身上的符號突然爆發出刺眼的光，整個牛棚的符號都被吸了過來，包括鏡像體殘留的符號、活屍空殼的符號，甚至爺爺的殘魂，都被吸進了嬰兒的古老符號裡。
礦燈的燈芯徹底熄滅，牛棚陷入一片黑暗。隻有嬰兒身上的符號還在亮著，淡金色的光映在林野和安安的臉上，嬰兒的嘴角慢慢咧開一個笑，卻不再是之前的僵硬，而是帶著一絲詭異的熟悉——和爺爺的笑一模一樣。
林野的心臟瞬間沉到穀底。他突然意識到，嬰兒吞噬的不隻是符號，還有爺爺的殘魂意識，現在的嬰兒，到底是影母新體，還是爺爺的“新容器”？黑暗中，嬰兒突然開口，聲音帶著爺爺的黏膩，又混著嬰兒的稚嫩：“林野，我們……終於成為一家人了……”
牛棚外突然傳來一陣熟悉的“嗡鳴”，是符號的聲音，卻比之前更響亮，像是整個山穀的符號都被激活了。林野抱著嬰兒，拉著安安往牛棚外跑，卻在門口停住腳步——月光下，山穀裡的所有活屍都站了起來，齊刷刷地朝著他們的方向跪下，嘴裡的念叨聲整齊得可怕：“符號主宰……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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