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鳴骨戈壁與嵌沙瞳_屍叔多指教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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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鳴骨戈壁與嵌沙瞳(1 / 1)

血絨草場的晨露沾在靴底,混著暗紅的草汁,踩在戈壁上洇出一個個淺紅的印。眼前的沙地泛著詭異的白,像撒了層碎骨磨成的粉,風卷著沙礫掠過耳畔,發出“嗚嗚”的聲響,仔細聽,竟像無數根骨頭在互相摩擦,又像有人在沙下低聲嗚咽。

“這是‘鳴骨戈壁’。”阿硯的聲音帶著種被風沙蝕過的乾澀,“幾十年前是片古戰場,埋了數不清的死人。風沙把皮肉刮爛了,骨頭就露在沙裡,日頭一曬就發燙,夜裡一凍就收縮,互相撞著,就發出這種聲音。”

我攥緊懷裡的玉佩,碎口處的血痕被戈壁的熱風烤得發脆。腳下的沙粒硌得生疼,踢開一塊凸起的沙堆,下麵露出半截脛骨,骨頭上布滿細密的孔洞,像被蟲蛀過,孔眼裡嵌著些細小的沙礫,沙礫在陽光下閃著微光,像碎掉的玻璃。

遠處的沙丘上立著些黑黢黢的東西,走近了才發現,是無數根白骨拚成的柱子,柱頂嵌著顆頭骨,眼窩對著天空,沙粒從眼窩鑽進鑽出,像在流淚。風從骨柱間穿過,發出“鳴鳴”的哨聲,聲調隨風沙強弱變化,時而尖銳如哭,時而低沉如歎。

“骨哨柱。”阿硯的聲音壓得更低,“埋在沙下的骨頭要是‘醒’了,就會順著沙縫往上爬,抱住這些柱子,想借著風把魂魄送出去。可爬得越高,被風沙磨得越碎,最後連渣都剩不下。”

我盯著柱頂的頭骨,它的眼眶突然動了動,沙粒從裡麵湧出來,在地上堆成個小小的沙丘,沙丘裡鑽出些白色的蟲,蟲身印著細小的肋骨紋路,正往我的腳邊爬。蟲爬到脛骨旁,突然鑽進骨頭上的孔洞裡,骨頭發出發出“咯吱”的輕響,像有人在裡麵磨牙。

一個穿羊皮襖的漢子蹲在骨哨柱旁,手裡拿著塊黑布,正在擦拭頭骨的眼窩。他的臉被風沙吹得乾裂,嘴唇上結著黑紫色的痂,嘴角咧開時能看見顆金牙,金牙上沾著些肉絲,像剛吃過生肉。漢子的耳朵上掛著串指骨,指骨的斷口處磨得發亮,顯然戴了很久。

“外來的?”漢子頭也沒抬,聲音像兩塊石頭在摩擦,“這戈壁邪性得很,白天燙死牛,夜裡能凍掉耳朵,更彆說那些‘爬沙骨’了。”

他指了指遠處的沙丘,沙丘表麵有東西在蠕動,像有蛇在沙下遊過,留下道蜿蜒的痕。痕的儘頭是根骨哨柱,沙下鑽出些慘白的手指,死死抱住柱子,指骨上的指甲縫裡嵌著沙礫,沙礫裡混著些暗紅的粉末,像乾涸的血。

“爬沙骨?”我摸了摸腰間的刀,刀柄上的汗被熱風一吹,涼得刺骨。

“就是埋在沙下的死人骨頭。”漢子擦完頭骨,從懷裡掏出個瓦罐,倒出些暗紅色的膏狀東西,往頭骨的眼窩裡抹,“它們聞見活人氣就瘋,順著沙縫往上爬,專抓人的腳,拖進沙下當替身。這是‘鎮骨膏’,用燒透的人骨磨的,能讓它們老實點。”

膏狀物裡混著些細小的骨頭渣,抹在眼窩上,沙粒立刻停止流動,頭骨的眼眶裡滲出些淡黃色的液汁,像融化的蠟。漢子突然往我腳邊扔了塊黑布:“快蓋住腳!‘嵌沙瞳’要出來了!”

我低頭一看,沙地裡鑽出無數隻眼睛,虹膜是沙礫的顏色,瞳孔裡映出我的影子,影子在沙上扭曲變形,像被什麼東西拉扯。眼睛的主人藏在沙下,隻能看見些晃動的白骨,白骨上纏著些乾枯的筋絡,筋絡被風沙吹得“嘩啦啦”響,像破掉的琴弦。

“嵌沙瞳是被風沙刮掉眼睛的兵卒變的。”漢子的聲音帶著慌,“它們把沙礫當成眼珠,嵌在眼窩裡,看見活人就追,想把彆人的眼睛挖出來換上。”

沙下的白骨突然全部鑽出,它們的眼眶裡塞滿了沙礫,沙礫間露出些尖銳的骨茬,正對著我“看”。白骨的手指在沙上快速爬行,指骨刮過沙礫,發出“沙沙”的聲響,像無數把小鋸子在動。

漢子突然拽著我往骨哨柱後躲,沙地上掠過道白影,是具完整的骷髏,它的眼眶裡嵌著兩顆碩大的沙礫,沙礫在眼窩裡轉動,發出“咯吱”的響。骷髏的手裡抓著顆血淋淋的眼球,眼球上還連著些神經,神經在沙上拖出長長的痕,痕裡的沙礫瞬間變成了紅色。

“那是‘瞳主’。”漢子的聲音抖得像篩糠,“最早被刮掉眼睛的將軍變的,它要是盯上誰,方圓十裡的嵌沙瞳都會圍過來。”

骷髏突然轉過頭,嵌著沙礫的眼窩對著骨哨柱,沙礫裡映出我和漢子的影子。它舉起手裡的眼球,眼球突然睜開,瞳孔裡映出骨哨柱頂的頭骨,頭骨的眼窩裡,漢子抹的鎮骨膏正在融化,滲出些暗紅色的液汁,滴在沙上,冒出白煙。

“它聞到膏味了!”漢子拽著我往更深的戈壁跑,身後的嵌沙瞳越來越多,白骨在沙上撞出“砰砰”的聲響,像無數麵破鼓在敲。跑過一個沙丘時,我看見沙下埋著片鎧甲,鎧甲裡裹著些白骨,骨頭上的孔洞裡鑽出些白色的蟲,蟲身上的肋骨紋路越來越清晰,竟和剛才鑽進脛骨的蟲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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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麵是‘聚骨坑’!”漢子指著遠處的窪地,“那裡的骨頭堆成山,爬沙骨不敢去,能躲躲!”

窪地中央堆著座白骨山,骨頭互相咬合,形成個巨大的穹頂,像座天然的石屋。骨縫裡嵌著些生鏽的兵器,兵器上纏著些乾枯的人皮,皮上的五官被風沙磨得模糊,隻剩下兩個黑洞,對著穹頂外“看”。

鑽進骨山的瞬間,一股濃烈的鐵鏽味撲麵而來,混著腐爛的腥氣。骨縫裡滲出些淡黃色的液汁,順著骨頭往下淌,在地上彙成小溪,溪裡漂浮著些透明的晶狀體——是人的眼球,虹膜上的紋路被液汁泡得發脹,像朵盛開的花。

“這些都是被瞳主挖掉的眼睛。”漢子靠在根粗壯的股骨上,大口喘著氣,“聚骨坑裡的骨頭怨氣重,瞳主不敢進來,咱們能喘口氣。”

他的話音剛落,骨山突然劇烈晃動,骨縫裡的液汁噴湧而出,像無數條小瀑布。穹頂的骨頭開始鬆動,露出些黑黢黢的縫,縫裡塞進些慘白的手指,正往裡麵摳,指骨上的沙礫掉進液汁裡,發出“滋滋”的聲響。

“它們進來了!”漢子嘶吼著,從懷裡掏出把匕首,往最近的手指砍去。指骨被砍斷,斷口處湧出些沙礫,沙礫在液汁裡迅速膨脹,變成顆顆眼球,眼球上的神經纏向漢子的手腕,像撒開的網。

我揮刀砍向神經,刀刃劈在上麵,發出“哢嚓”的聲響,像砍在曬乾的筋。神經斷口處湧出些暗紅色的液汁,濺在骨頭上,骨頭突然“鳴鳴”作響,音調越來越高,震得人耳膜生疼。

骨山中央的白骨突然分開,露出個黑洞洞的坑,坑裡積滿了淡黃色的液汁,液汁裡漂浮著無數顆眼球,眼球的瞳孔裡都映出同一個影像——瞳主舉著眼球,站在聚骨坑外,沙礫嵌著的眼窩裡,滲出些暗紅色的液汁,像在流血。

“那是‘骨眼’。”漢子的聲音帶著絕望,“聚骨坑的心臟,裡麵埋著瞳主最早的眼球,被風沙磨成了沙礫,卻還活著,能指揮所有嵌沙瞳。”

液汁裡的眼球突然全部轉向我,瞳孔裡的影像變成了我娘的臉,她的眼眶裡沒有眼球,隻有兩個黑洞,黑洞裡鑽出些沙礫,沙礫在液汁裡拚成個“來”字。懷裡的玉佩突然發燙,碎口處的血痕印在骨頭上,骨頭的“鳴鳴”聲突然變調,像在哭。

“它想讓你下去!”漢子拽著我的胳膊,他的手腕已經被神經纏住,眼球上的紋路爬滿他的手背,像張詭異的網,“下去就會變成新的瞳主,永遠困在這戈壁裡!”

骨山的穹頂突然裂開,瞳主的骷髏頭探進來,嵌著沙礫的眼窩對著骨眼,沙礫裡映出我的影子。液汁裡的眼球全部炸開,流出些暗紅色的液汁,液汁在地上彙成條小溪,朝著骨眼流去,溪裡的沙礫變成了紅色,像摻了血。

我看著骨眼裡漂浮的眼球,突然想起漢子耳朵上的指骨串——指骨的斷口處,磨得發亮的痕跡和我娘生前戴的銀鐲子上的劃痕一模一樣。

“你是誰?”我盯著漢子,他的金牙在骨山的陰影裡閃著微光,像塊嵌在肉裡的碎骨。

漢子突然笑了,金牙上的肉絲掉在地上,變成條白色的蟲,鑽進骨縫裡。“我?”他撕開羊皮襖,露出裡麵的白骨,骨頭上的孔洞裡嵌著無數顆細小的沙礫,“我是第一個被挖掉眼睛的兵卒啊,等了這麼多年,終於等到個姓陳的……”

他的身體突然崩解,化作無數顆沙礫,沙礫在地上聚成個巨大的眼球,瞳孔裡映出我娘的臉,她的手裡捧著顆沙礫,正往我的眼窩裡塞。

“彆怕,娘給你換顆新眼珠……”

我揮刀刺向眼球,刀刃穿過瞳孔,刺進骨眼裡。液汁突然沸騰起來,冒出無數氣泡,氣泡裡浮出張張人臉,都是被嵌沙瞳挖掉眼睛的人,他們對著我點頭,然後化作白煙,消散在風沙裡。

骨山開始崩塌,露出外麵的戈壁,嵌沙瞳的白骨在陽光下化作齏粉,骨哨柱頂的頭骨眼窩裡,流出些清澈的液汁,滴在沙上,長出叢綠色的草。

我摸了摸胸口的玉佩,它已經不燙了,碎口處的血痕變成了淡粉色,像朵即將凋謝的花。阿硯的聲音徹底消失了,或許他從來就不是誰的影子,隻是這片戈壁裡,一縷不肯散去的執念。

風沙漸漸平息,遠處的地平線上,升起輪嶄新的太陽,陽光灑在鳴骨戈壁上,沙礫閃著金光,像無數顆被洗淨的眼珠。我知道,隻要還有人記得那些埋在沙下的骨頭,鳴鳴的聲響就永遠不會停,它會在風裡低歎,等著下一個迷路的人,用他們的眼睛,去看清這片戈壁裡,永遠埋不住的真相。

靴底的紅印在沙上拖出長長的痕,像道正在愈合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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