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赫亞作為球隊的副隊長，第一個從震驚中反應過來。他一個箭步衝到高仇向麵前，臉上帶著極度關切和擔憂的表情。他沒有說話，隻是伸出手輕輕摸了摸高仇向的額頭。
然後，他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
“不燙啊……”他用西班牙語下意識地嘟囔了一句。
整個更衣室陷入了一種比剛才更加詭異的寂靜。球員們你看我我看你，眼神裡充滿了迷茫和困惑，以及一絲絲對主教練精神狀態的深切擔憂。
他們覺得，他們的主教練八成是瘋了，被這03的比分直接刺激得精神失常了。
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
此刻在高仇向的腦海裡，那塊隻有他自己能看見的半透明屏幕，正在以一種瀑布刷屏般的速度瘋狂地刷新著數據。
【叮！警告！警告！本隊防線協同性評分為：12！存在災難性漏洞！】
【叮！對手戰術數據深度掃描完畢：利物浦高位壓迫433克洛普gegenpressing體係），100解析完成！】
【戰術模板生成中……】
【叮！已成功鎖定對方戰術核心節點：羅伯托·菲爾米諾！該球員通過頻繁的回撤扮演“偽九號”角色，成功製造了我方中後衛與後腰之間的防守真空地帶！】
【叮！已發現對方戰術致命脆弱點：左後衛羅伯遜與右後衛亞曆山大阿諾德，兩人大幅度前壓助攻後留下的身後空當！脆弱度評估：s級！可利用！】
【數據分析中……反製策略模擬中……1…15…58…99…】
【叮！反製戰術模型已生成！命名為：“屠龍之術利物浦特攻版”！是否載入？】
高仇向的嘴角勾起一個得意的笑容。
“搞定！”
他重新戴上墨鏡，對一臉呆滯的球員們擺了擺手：“行了，隻是一場熱身賽而已，又不是世界末日。咱們已經完成既定計劃，得到了想要的東西。都散了吧！”
說完他就瀟灑地轉身，留給眾人一個高深莫測的背影。
……
賽後的新聞發布會，設在體育場內部的一個小型會議廳裡。
但此刻，這裡卻像是變成了一個充滿了血腥味的鬥獸場。
來自世界各地的幾百名記者，像一群嗅到了腐肉的餓狼將整個發布廳擠得水泄不通。空氣中充滿了汗味和一種急不可耐的興奮與躁動。閃光燈像是不要錢的機關槍，瘋狂地掃射著主席台。
他們在等待，等待著“獵物”的出現。
當高仇向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時，整個會場瞬間被引爆。
“高先生！請問你對這場03的慘敗有什麼解釋？！”
“你認為自己還配得上曼聯主教練這個位置嗎？！”
“你是不是準備引咎辭職了，騙子先生？！”
“你對那些花了昂貴門票，卻來看了一場垃圾表演的球迷們，有什麼想說的嗎？！”
問題如同暴雨般砸來，一個比一個尖銳，一個比一個刻薄。每個人都想從這個中國人的臉上，看到哪怕一絲的窘迫、憤怒或者絕望。
然而，他們失望了。
高仇向閒庭信步地走到主席台中央，安然坐下。他甚至還有心情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然後對著麵前密密麻麻的話筒露出了一個恰到好處的微笑。
坐在他旁邊的新聞官，一位經驗豐富的中年白人，此刻的臉色比高仇向腳下的地毯還要白。他的手心全是汗，手裡那份提前準備好全是場麵話的講稿，被他捏得皺巴巴的。他感覺自己不是來參加新聞發布會，而是來給一顆即將引爆的核彈當人肉盾牌的。
“安靜，安靜一下，各位！”新聞官拿起話筒，聲音都在發顫，“一個一個來，請允許高先生先做一個簡單的陳述……”
他還沒說完高仇向就輕輕擺了擺手，示意他不必緊張。
高仇向拿起離自己最近的一個話筒，輕輕敲了敲。
“咚咚！”
會場奇跡般地安靜了下來。所有的記者都屏住了呼吸豎起耳朵，準備記錄下這個“小醜”最後的“遺言”。
高仇向推了推臉上的蛤蟆墨鏡，鏡片反射著天花板上慘白的燈光，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開口了，聲音平穩而清晰，通過擴音設備傳遍了整個大廳，也傳遍了全世界每一個正在收看直播的屏幕。
“首先，”他說，“我要糾正一下剛才那位《太陽報》朋友的用詞，這不是一場慘敗！”
會場一片嘩然！
不是慘敗？03還不算慘敗？那怎麼算？被對手打成篩子嗎？
高仇向完全無視了記者們的騷動，自顧自地繼續說。
“這是一次成功的全方位壓力測試！”
壓力測試？
記者們麵麵相覷，以為自己聽錯了。這又是什麼新詞？
“在這裡，我必須要真誠地，發自內心地感謝尤爾根·克洛普先生和他的利物浦球隊。”高仇向的語氣誠懇得像是在發表獲獎感言，“他們非常專業，非常敬業，非常配合地為我們當了一次高質量的陪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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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練”兩個字，他說得字正腔圓。
“轟！”
台下的記者們再也忍不住了。有人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有人憤怒地拍著桌子，有人拚命地在鍵盤上敲打，標題都已經想好了——《世紀級的嘴硬！高仇向重新定義失敗！》。
“至於我們的球迷，”高仇向話鋒一轉，聲音裡帶著一種安撫人心的奇特力量，“我想對你們說，彆慌，更彆急！今天你們看到的，隻是一個冗長而複雜的實驗，所必須付出的一點小小的成本。”
“請相信我，也相信這支球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