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植淨化區的金光漸漸褪去,江臨靠在石床上,指尖摩挲著那枚玄鐵小劍,渾濁的目光裡漸漸映出火光與硝煙。沉默許久,他終於開口,聲音帶著劫後餘生的沙啞,一字一句訴說著那段被遺忘的過往:“當年我們工匠小隊駐守跨界閣西側,發現血牙殘黨在山洞裡秘密煉化符號殘片——他們要把殘片熔鑄成邪核,重啟能吞噬生靈的‘萬魂爐’。”
江南煙握著父親的手猛地收緊,墨淵塵也微微前傾身體,靜靜聽著。
“那殘片是萬魂符號破碎後的核心,帶著滔天邪氣,一旦鑄成邪核,四界又要生靈塗炭。”江臨的喉結滾動了一下,像是又聞到了當年山洞裡的腥腐味,“我和隊裡的老陳、小李商量,趁著夜色潛入山洞,把殘片偷出來銷毀。我是隊裡最懂符文的,便主動擔了主力。”
他記得那天的夜色濃得化不開,山洞外的血牙守衛握著邪骨杖巡邏,杖頭的符文每隔片刻就亮起一次紅光,掃描著周圍的動靜。江臨借著玄鐵族特製的隱身粉,貼著岩壁挪動,指尖劃過山洞入口的鎮魂符文——那是被血牙篡改過的偽符文,他一眼就看出了破綻,用隨身攜帶的玄鐵鑿子輕輕一挑,符文瞬間失效,發出“滋滋”的邪氣消散聲。
山洞深處,三枚黑紫色的符號殘片懸浮在火盆上方,邪火舔舐著殘片,冒出縷縷黑煙,空氣中漂浮著無數細小的灰色氣絲,正是被吞噬的生靈殘魂。“我屏住呼吸,用玄鐵匣接住殘片,剛合上匣蓋,火盆突然炸開,邪火濺了我一身。”江臨擼起衣袖,手臂上還留著淡淡的灼傷疤痕,“警報聲瞬間響徹山洞,守衛們舉著邪骨杖衝了進來,杖頭射出的骨刺擦著我的耳朵飛過,釘在岩壁上。”
老陳和小李立刻上前阻攔,玄鐵錘與邪骨杖碰撞出刺眼的火花。江臨抱著玄鐵匣往外衝,身後傳來小李的慘叫——一枚骨刺刺穿了他的胸膛,老陳怒吼著揮錘砸倒兩名守衛,卻被更多的殘黨圍了上來。“彆管我們!帶殘片走!”老陳的喊聲被金屬撞擊聲淹沒,江臨回頭時,隻看到老陳被邪骨藤纏住,玄鐵錘掉在地上,漸漸被邪氣侵蝕成黑色。
他咬著牙轉身,順著山洞的密道狂奔,身後的追殺聲如影隨形。密道裡布滿了血牙設下的陷阱,地麵時不時冒出尖銳的骨刺,江臨隻能踩著玄鐵匣的邊緣跳躍,匣子裡的殘片碰撞著,發出沉悶的聲響。“他們順著殘片的邪氣追蹤,不管我躲到哪裡,總能被找到。”江臨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我把玄鐵匣藏在亂石堆裡,想引開他們,可那些殘黨像瘋了一樣,見人就殺,沿途的山民也遭了殃。”
為了保護殘片不被奪回,也為了避開無辜者,江臨又折返回來,抱起玄鐵匣往冥界方向跑——他知道冥界的忘川水能暫時壓製邪氣,或許能找到銷毀殘片的辦法。可就在靠近斷魂河時,血牙的頭領帶著精銳追了上來,那人手中握著一柄用邪骨鍛造的長刀,刀身刻滿了萬魂符號,一揮動就有無數殘魂尖叫著撲來。
“我用隨身攜帶的玄鐵碎片反擊,可那些碎片根本抵擋不住邪骨刀的威力,瞬間就被劈成了粉末。”江臨的胸口微微起伏,像是又感受到了當年的劇痛,“邪骨刀砍中了我的左臂,邪氣順著傷口鑽進體內,我眼前一黑,摔在斷魂河邊。他們想搶玄鐵匣,我死死抱在懷裡,用最後一絲力氣把匣子塞進河邊的石縫裡,然後就被他們打暈了。”
說到這裡,江臨的眼眶紅了,淚水順著臉頰滑落:“我對不起老陳和小李,對不起那些被牽連的山民……若不是我沒能護住小隊,他們也不會死。”他的聲音裡滿是幸存者的內疚,每一個字都透著沉重的悔恨。
江南煙早已泣不成聲,緊緊抱住父親:“爹,不怪你,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你守住了殘片,沒讓血牙的陰謀得逞。”墨淵塵站在一旁,神色凝重,緩緩開口:“江叔,你不僅守住了殘片,更守住了玄鐵族的氣節。老陳和小李的犧牲,還有你的堅守,都是四界安寧的基石。”
江臨閉上眼睛,任由女兒的淚水打濕自己的衣襟。那段被遺忘的追殺與堅守,此刻終於完整地訴說出來,心中的巨石仿佛也輕了幾分——他知道,那些犧牲的夥伴,終於可以安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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