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的夜晚帶著山間的凜冽寒氣，風卷著枯黃的落葉拍打在民宿的實木門上，發出沙沙的聲響，像極了冬日裡細碎的雪聲。
推開門時，一股裹挾著鬆針氣息的冷風撲麵而來，林墨下意識地將沈幼宜往身後護了護，才牽著她的手走進屋，反手輕輕帶上房門，將門外的寒涼與屋內暖黃的燈光徹底隔絕開來。
屋內的壁爐裡還燃著微弱的炭火，木柴偶爾發出“劈啪”的輕響，在空氣中彌漫開淡淡的鬆木香。
林墨先把沈幼宜脖子上的米白色羊絨圍巾解下來——圍巾邊緣沾了些細碎的雪粒，被體溫焐得半化，他指尖拂過冰涼的布料，仔細地撣了撣上麵的細塵，又輕輕抖了抖，才掛在門口雕花的木質衣架上，讓圍巾能順著自然的弧度垂落，避免起皺。
隨後他接過沈幼宜肩頭的駝色長款大衣，大衣的羊毛麵料被夜風吹得有些發硬，他展開衣擺，用指腹輕輕撫平袖口和衣襟處的褶皺，動作輕柔得像是在打理易碎的絲綢。
走到嵌入式衣櫃前，他拉開防塵罩的拉鏈，小心翼翼地將大衣掛在最內側的掛杆上，還特意調整了衣架的角度，讓大衣的下擺不會蹭到櫃底，才拉上防塵罩，轉身看向沈幼宜。
“腳凍壞了吧？”林墨蹲下身，從鞋櫃裡拿出一雙淺粉色的棉拖鞋，鞋麵上繡著一隻圓滾滾的小兔子，兔子的眼睛是用珍珠紐扣縫的，亮晶晶的格外可愛——這是出發前沈幼宜特意挑選的，說看著就暖和。
他握住沈幼宜的腳踝，指尖觸到她微涼的絲襪時，忍不住皺了皺眉：“怎麼這麼涼？早知道晚上這麼冷，就該讓你多穿雙加絨的襪子，剛才在雪地裡走那麼久，肯定凍壞了。”
他輕輕幫她脫下細高跟短靴，將她的腳放進柔軟的棉拖鞋裡，毛茸茸的鞋麵裹住腳踝，暖意瞬間漫開。
林墨沒有立刻起身，而是用掌心裹住她的腳掌，輕輕揉搓著，從腳尖到腳踝，動作緩慢而細致，幫她活絡血脈。
沈幼宜靠在門框上，看著他蹲在地上的背影，他的頭發被屋內的熱氣熏得有些微濕，幾縷碎發垂在額前，眼底滿是專注，讓她忍不住彎了彎嘴角——結婚這麼多年，林墨還是像談戀愛時一樣，把她寵得像個孩子，連最細微的小事都能照顧到。
等幫沈幼宜收拾妥當，林墨才直起身，脫下自己的黑色大衣，隨手搭在沙發扶手上——沙發上鋪著一塊深灰色的羊毛毯，是民宿主人特意準備的，柔軟得能陷進去。
他換了雙深棕色的棉拖鞋，鞋底踩在木地板上，發出輕微的“咯吱”聲，隨後轉身走進開放式廚房。
廚房的水龍頭流出的水帶著山間的涼意，林墨接了一杯溫水，又將杯子湊到唇邊試了試溫度，確認不燙不涼，剛好能入口，才端著杯子走出來。
遞到沈幼宜手裡：“老婆，先喝點溫水暖暖身子。今天這天氣也太反常了，白天咱們去雪山觀景台的時候，太陽還曬得人暖洋洋的，怎麼一到晚上就突然降溫，還飄起了小雪？”
沈幼宜接過水杯，溫熱的杯壁貼著掌心，暖意順著指尖漫到心口。
她小口喝著水，水流滑過喉嚨，驅散了不少寒意。
剛想說話，手就被林墨握住了——他掀起自己羊絨衫的衣角，將她微涼的手放進自己溫熱的懷裡，緊緊貼著他的腰腹，那裡的皮膚帶著體溫，像個小小的暖爐。
“這樣暖和得快。”林墨低頭看著她，眼底的溫柔像是要溢出來，指尖還輕輕摩挲著她的手背，她的手背上有幾個淡淡的小痣，是他從前總愛輕輕捏著玩的，“你啊，總是不注意保暖，手一到冬天就涼得像冰塊，下次再這樣，我就把你的手揣進我羽絨服的內袋裡，再也不讓你拿出來。”
沈幼宜靠在他懷裡，鼻尖縈繞著他身上淡淡的雪鬆味，那是他常用的沐浴露的味道，混著屋內的炭火香，讓人覺得格外安心。
她想起談戀愛時，每次冬天約會，林墨也是這樣，隻要發現她的手涼，就會立刻掀起衣服把她的手揣進懷裡，哪怕自己的腰腹被冷風灌得發涼，也不肯鬆開，還會笑著說“我是男人，火力旺，不怕冷”。
“謝謝你，老公。”沈幼宜把臉埋在他的胸口，聲音帶著幾分軟糯，像是撒嬌，“謝謝你一直這麼疼我，這麼愛我，連我自己都忘了的小事，你都能記得。”
林墨伸手輕輕揉了揉她的頭發，指腹劃過她柔軟的發梢，語氣帶著理所當然的溫柔：“謝什麼？我是你老公，疼老婆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
他頓了頓，又想起什麼，眼睛亮了亮，“對了，剛才在餐廳你說想吃草莓蛋糕，我看民宿樓下就有一家甜品店，明天早上我早點起床去給你買，還能順便帶杯熱可可，咱們在壁爐邊吃蛋糕，肯定特彆舒服。”
沈幼宜點點頭，剛想再說些什麼，胸口卻傳來一陣脹痛，像是有塊硬邦邦的石頭壓在那裡，連呼吸都帶著隱隱的疼。
尤其是靠在林墨懷裡，他的手臂輕輕貼著她的胸口，更是疼得她忍不住皺了皺眉，身體微微僵硬，連呼吸都放輕了些。
林墨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她身上，立刻察覺到了她的異樣，他鬆開握著她的手，扶住她的肩膀，輕輕將她推開一點，低頭看著她的眼睛，語氣裡滿是擔憂：“怎麼了？老婆，哪裡不舒服？是不是剛才在雪地裡走太久，凍得胃疼了？”
沈幼宜的臉頰微微泛紅，有些不好意思地避開他的目光，眼神飄向一旁的壁爐，小聲說：“不是胃疼，是……是胸口有點不舒服，感覺硬硬的，像塊石頭，碰一下都疼，連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林墨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他伸出手，指尖輕輕放在她的胸口，動作輕柔得像是在觸碰易碎的玻璃，從胸口到腋下，一點點輕輕按壓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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