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天台沒有門_荊棘中的常春藤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54章 天台沒有門(2 / 2)

她穿了件林野去年買給她的墨綠針織衫,袖口起了球,顯然是特意翻出來的。

坐下時膝蓋碰響了茶幾,她慌忙去扶咖啡杯,卻把半杯涼掉的美式灑在江予安的病曆本上。

"我女兒...是不是再也不會愛我了?"她的聲音像生了鏽的門軸,每說一個字都要卡殼。

江予安沒接話,隻是把《荊棘王座》的打印稿推過去。

紙頁邊緣卷著毛邊,看得出被反複翻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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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慧敏的手指在"她打我,是因為沒人打過她"那行字上停頓,指甲蓋泛著不健康的白——那是林野小時候,她為了檢查女兒練琴進度,用指甲掐琴鍵留下的老繭。

"她寫您,是因為還希望您能看見她。"江予安的聲音很輕,像在哄一隻受了驚的鳥,"您有沒有試過,不為"糾正"她,隻為聽她說話?"

周慧敏的睫毛顫了顫。

林野後來聽江予安說,那時她的指甲幾乎要掐進掌心,指節白得像要裂開。"可我說錯一句,她就像看仇人。"她的聲音突然哽咽,"那天我收拾她的舊書包,翻出個鐵盒,裡麵全是糖紙——是她爸偷偷塞給她的。

每張糖紙上都畫著小花,她爸那破畫功...她居然留了十年。"

離開時,周慧敏把打印稿小心折好放進手提包,拉鏈拉到一半又打開,掏出手絹輕輕擦了擦紙頁。

臨出門時她回頭,眼眶紅得像浸了水的玫瑰:"我...還能補救嗎?"

林野整理《荊棘搖籃》書稿的那個周末,老宅寄來的包裹到了。

牛皮紙包得方方正正,拆開來是個鐵盒——正是周慧敏說的那個裝糖紙的盒子。

盒底躺著張素描,畫的是隻荊棘鳥飛過雪地,翅膀上的刺尖掛著冰晶。

背麵是林國棟歪歪扭扭的字:"沒有門的地方,才是出路。"

她把畫夾在書稿裡,翻到序言頁。

台燈的光落在筆尖上,她寫道:"這不隻是我的故事,是三代人如何被愛殺死,又如何在文字裡複活。"

程主編是捧著打印稿來的。

她推開門時,林野正蹲在地上貼插圖:父親的糖紙用塑封膜包著,貼在"貓爸的糖"那張;祖父的退伍證上,六歲的林野用蠟筆塗了朵歪歪扭扭的花,貼在"爺爺的勳章"那節;母親的手機搜索記錄打印件上,"如何和女兒道歉青春期孩子的心理需求"這些關鍵詞被紅筆圈著,貼在"不會愛的母親"末尾。

"小野,"程主編的聲音帶著鼻音,"我剛才在電梯裡看序言,保潔阿姨問我是不是眼睛進沙子了。"她抽了張紙巾擦眼角,"這本書會救很多人。"

林野望著窗外的梧桐樹。

風過時,幾片葉子打著旋兒落下來,像極了那年天台飄走的紙頁。

她想起昨夜的夢:自己站在風雨裡的天台邊緣,腳下是濕滑的水泥地。

可這次她沒往下跳,反而蹲下來,用手指在地上寫字。

雨水打在字跡上,沒像從前那樣衝散,反而凝成了深灰色的石刻。

"你終於沒想死了。"許知遙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那是她高中時自殺未遂住院,隔壁床的女孩,後來轉去了彆的城市。

林野回頭,笑著搖頭:"我不是不想死,我是終於想活了。"

驚醒時,心口的烙印暖得像塊熱毛巾。

她打開電腦,發布新動態:"《荊棘搖籃》即將出版。

它不會治愈誰,但它會告訴所有在黑暗裡的人:你不是怪物,你是幸存者。"

江予安是在博物館的值班室讀到這條動態的。

他合上林野的檔案夾,鋼筆在"治療進展"欄寫下:"創傷已成土壤,故事正在生根。"窗外傳來保安換班的腳步聲,他起身去關窗,瞥見樓下的銀杏大道上,有個穿墨綠針織衫的女人正仰頭看樹——是周慧敏,手裡提著個保溫桶,應該是給林野送湯的。

夜色漸深時,林野的手機彈出新提示。

程主編發來消息:"《暴雨證言》的排版樣稿發你郵箱了,明天上午十點上線。"她望著窗簾縫隙裡漏進的月光,忽然想起第一次在天台寫小說時,也是這樣的月光。

那時她以為自己是困在荊棘裡的鳥,現在才明白,那些刺早就成了翅膀上的骨。

她起身拉上窗簾,手機屏幕的光在臉上投下一片暖黃。

評論區還在滾動,新的留言不斷湧進來,像無數顆墜落的星,在黑暗裡連成一片銀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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