評論區炸開。有人罵“炒作”“博同情”,更多人卻在深夜留言:
“我媽媽從不說愛,可我今天給她發了‘我想你了’。”
“我爸去年走了,我到現在都不知道他有沒有後悔打過我。”
“我也想軟弱一次,可沒人允許。”
而此刻,在城市另一端的暗巷裡,小劉盯著手機屏幕,指尖冰涼。
他看著那行標題,看著林野咳血的畫麵,看著那些從她口中飛出的文字——其中一段,赫然是他父親在酒後砸碎花瓶時,喃喃自語的一句:“我不是想打你……我隻是怕你也變成我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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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蜷在牆角,懷裡緊攥著一封信,信封上寫著:自首書。
火沒能燒掉一切。
有些東西,燒得越狠,越要重生。
小劉站在派出所門口,手裡的信紙已經被汗水浸得發軟。
他低頭看著那行字——“自首書”三個字是他用最工整的筆跡寫下的,可指尖卻像被凍住一樣,挪不動一步。
夜風穿過巷口,卷起地上幾張燒焦的紙片,其中一片擦過他的鞋尖,上麵殘留著半句墨跡:“我不是恨你寫,是怕你將來恨我。”
那是他母親的聲音。
不是她說出口的,是那天夜裡,他躲在門後聽見她在廚房對著空椅子說的。
而這句話,竟從林野的嘴裡飄了出來,化作灰蝶,落在千百萬人眼前。
他蹲下身,背靠著冰冷的鐵門,終於哭出聲來。
不是為了贖罪,而是第一次,有人替他說出了那堵在胸口十五年的話。
他原以為那場火能燒掉一切——燒掉他偷藏的日記、燒掉他父親酗酒後砸碎的碗、燒掉母親在他十四歲那年一把火點燃他全部手稿時那張扭曲的臉。
可現在他明白了,有些東西燒不掉,它們隻是沉在血肉裡,等一個能替它們開口的人。
手機震動,是直播回放的推送。
畫麵裡,林野躺在廢墟中,唇邊溢血,文字如蝶飛出。
小劉盯著那一瞬,仿佛看見自己的童年也被輕輕托起,不再羞恥,不再隱秘。
他沒進去。但也沒有走。
林野是在黃昏時收到那條私信的。
“我是那天放火的人……我不知道火也能燒成灰。”
她盯著屏幕很久,呼吸輕得幾乎消失。
窗外夕陽正緩緩沉入城市天際線,病房安靜得能聽見輸液管裡液體滴落的聲音。
她沒回複,甚至沒有截圖,隻是默默新建了一個文檔,光標閃爍良久,她敲下標題:《縱火者的手》。
出院那天,她堅持回到圖書館。
江予安扶著她走下出租車時,風正大,卷著灰燼在空中盤旋,像一場未落儘的雪。
廢墟前拉起了警戒線,焦黑的梁柱斜插在地,書架倒塌如巨獸骸骨,紙灰黏在牆上,像褪色的壁畫。
但她一眼就看見了牆角那台老式錄音機。
黑色外殼已被熏黑,按鈕殘缺,唯獨播放鍵上貼著一張泛黃便簽,是老館長熟悉的字跡:“它錄下了你最後說的話。”
她的手指微微發抖。
江予安想替她按下,她卻輕輕推開他的手,自己伸了出去。
“哢。”
一聲輕響,機器啟動。
沙沙的雜音後,一個虛弱卻清晰的聲音緩緩流淌出來——是她昏迷前最後“吐”出的文字:
“我們不是影子,是沒被叫過名字的孩子。”
空氣仿佛凝固了。
林野閉上眼,心口那片荊棘紋身忽然不再疼痛,而是泛起一陣溫熱的顫動。
銀色的枝蔓在皮下舒展,像是終於尋到了根。
江予安握住她的手,聲音低而堅定:“現在,名字有了。”
她睜開眼,望著這片廢墟,望著那些尚存的紙頁在風中微微翻動,仿佛仍有無數未說完的話在等待被聽見。
她輕輕說:“我們重來。”
不遠處,唐薇站在圖書館二樓未塌的陽台上,緩緩舉起攝像機。
鏡頭從焦黑的梁柱移向地麵——幾片殘紙半埋在灰燼中,字跡竟清晰如初,墨色沉靜,像在呼吸。
風停了一瞬。
灰燼之上,新的故事正悄然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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