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聿洲話鋒一轉：“不過，娶你這件事，我還是做得太倉促了。”
他低低歎息，語氣卻又沒有絲毫後悔的意味：“但重來一次，我還是會選擇立刻和你領證。”
桑楚枝脫口而出：“為什麼？”
“因為我害怕。”
“怕？”
“怕你不屬於我。”
早點娶回家，早點安心。
所以什麼求婚什麼儀式什麼流程，商聿洲統統都顧不得了。
先確定她是他的法定妻子再說。
晚一天，晚一個小時，晚一分鐘，說不定都會出什麼變故。
隻有結婚證的鋼印壓下來的時候，商聿洲才覺得踏實。
紅燈變綠。
商聿洲低下頭，雙手捧著桑楚枝的手，鄭重其事又小心翼翼的，親了又親。
隨後他才繼續開車。
強烈的被愛被疼惜感，快要將桑楚枝的理智淹沒。
她儘力的找回抓住著殘存的理智，問道：“商聿洲，你又為什麼……為什麼這麼喜歡我？”
她如今擁有的，都是因為他的愛帶來的。
可是這份愛，好像沒有一個足夠強有力的支撐點。
仿佛空中樓閣。
沒有地基基礎，隨時會坍塌。
“為什麼？”商聿洲笑，懶洋洋的，眼底卻是異常的清醒，“是啊，為什麼？”
“我在問你。”
“楚楚，讓我好好的組織一下我的語言。”
這太重要了。
他需要反複思考，斟酌用詞，才敢將這份愛意，一五一十的說給她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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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早要說給她聽，為此，他已經準備了好多年。
但在真正到來的這一刻，他還是需要一定的時間重新準備。
車內變得安靜下來。
桑楚枝不知道商聿洲在想什麼。
她隻看見，他的神色肉眼可見的變得凝重。
她的心也變得忐忑，七上八下。
快到達商苑的時候，商聿洲卻忽然在路邊停下了車。
他解開安全帶：“下車。”
桑楚枝照做了。
隻是，下車的時候她才發現，外麵下雨了。
好在是細密的毛毛雨。
商聿洲已經撐好傘，在等著她。
他將傘往她這邊傾斜。
黑色的傘麵將兩人罩住，隔絕了綿密的細雨。
商聿洲為她撐起一片無雨的天。
他沒有說話，隻是沿著商苑外的步行道，和她並肩，慢慢慢慢的走著。
雨越下越大，雨滴劈裡啪啦的砸在傘麵上，聲音嘈雜。
天色漸暗。
路燈亮起。
“楚楚，”終於，商聿洲打破了沉默，“這樣下雨的夜，你有沒有一絲熟悉感？”
桑楚枝茫然的搖了搖頭。
人這一生，會遇到太多個下雨的夜晚了。
稀鬆平常，沒有特彆之處。
商聿洲腳步一頓。
他轉過身來，麵朝著她。
昏黃的路燈光線，投射在他的側臉，讓他的五官看起來不太清晰。
他音色低緩：“許多年前的一個晚上，也是下著這樣的雨，然後，我遇見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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