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說,當這扇手術室的門打開的時候,醫生帶給她的消息是——
噩耗。
傅國宏和方茹也在場。
他們默默的坐在長椅上,偶爾也站起身走動兩步。
他們很安靜。
這一層樓,也變得安靜。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無關人員逐漸減少,看不到身影了。
這一樓,已經被封鎖了。
“都三四個小時了,”方茹說道,“為什麼還沒有任何消息。”
傅國宏回答:“這個時候,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也是。那刀子,插得那麼深,流了那麼多的血,庭臣隻怕是,是……”
方茹說不下去了。
她望向寧芷:“你坐會兒吧,一直站著,也累,你才小產。”
“小產?哦,對,是啊,我怎麼都忘記了……”
寧芷自言自語,看向自己的小腹。
她慢慢的走到椅子前,彎腰坐下。
“我們沒有怪你的意思,”方茹說道,“但是現在,寧芷,我想問你一句,如果這次庭臣活下來了,你會和他繼續在一起嗎?”
寧芷張了張嘴,隻說了三個字:“不知道。”
“你還不願意?為什麼?對你來說,這一刀,不足以報仇,不足以報複你們寧家所遭受的一切嗎?”
傅國宏也說了一句:“是不是,一定要我的命。寧芷,你直說,都到這個份上了,沒有什麼好藏著掖著的。”
寧芷麵無表情,十分的麻木。
半晌,她才回答:“我現在隻希望傅庭臣能夠蘇醒。”
“要是醒不過來呢?”
“不會的。”寧芷說,“他會醒來的,會的。因為他知道,我在等他。”
夜色漸深。
窗外,霓虹燈璀璨耀眼。
終於,手術室的門開啟了。
醫生走了出來。
頓時,寧芷三兩步衝上前去,一個勁的問道:“他怎麼樣了?手術成功嗎?傷得深嗎?”
“還沒有脫離危險,”醫生滿臉的疲憊,“血庫的血都給他用上了,現在正在搶救。刀插得太深,傷到心臟,所以手術難度很高。”
“家屬……做好心理準備。”醫生說,“這是病危通知書。”
薄薄的一張紙,承載的卻是傅庭臣生命的重量。
寧芷沒有接。
因為她不是傅庭臣的家屬。
她是他的什麼呢?
他的摯愛。
可是世俗意義上,她沒有一個正兒八經的身份。
傅國宏伸手接過病危通知書,一筆一劃的簽下他的名字。
手術室的門,又關上了。
寧芷的身形搖搖晃晃,站都站不穩。
“傅庭臣,你不能死。”
“你死了,我怎麼辦。”
“你為什麼這麼傻……我想要的,從來不是你的命啊。”
寧芷閉上眼,眼前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