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媚兒跟在他身後,暗自思索,這就是自己想要的功法和劍招。
不是淮清那樣的“純粹”,也不是旁人眼中的“妖媚”,而是用最軟的姿態,藏最硬的骨頭,讓每一縷媚氣,都成為殺人的刀。
與此同時,當她的劍第一次染上媚色時,遠在雲嵐峰的淮清,突然心口微痛,握劍的手緊了緊。
他望著窗外的明月,總覺得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了。
蘇媚兒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這雙手既能煉丹救人,也能握劍殺人,挺好的。
司徒瀾剛落座,廊下就飄來個高大金影。
劍靈時傷抱著胳膊斜倚在梁柱上,看著膳堂裡擺開的三葷兩素,眉梢挑得老高。
“我說,你都活了三千年了,吸收點靈氣不就完了?非得學凡人一日三餐,俗不俗?”
“以前怎麼沒看你這麼懂得品味生活?”
司徒瀾正寵溺地給蘇媚兒夾了塊靈鹿肉,聞言眼皮都沒抬:“你懂什麼,食髓知味,人間煙火才養人。”
時傷“嗤”了一聲,飄到桌前,用劍穗掃過那盤清蒸玉露魚:“養你這把老骨頭?想當年你為了突破境界,三年不沾粒米,現在倒講究起葷素搭配了,臉皮越發厚了。”
蘇媚兒看得新奇。
這劍靈生得眉清目秀,表麵是金發貴公子,內裡卻嘴毒得很,跟司徒瀾鬥起嘴來像兩隻掐架的貓。
兩個三千年的老魔,吵起架來,倒像個孩童。
“劍靈哥,師傅說這魚用晨露蒸了三個時辰,可鮮了。”
時傷斜睨她:“小丫頭片子懂什麼,他當年煉化赤焰魔核時,連岩漿都敢喝,現在喝口靈泉水都得溫三遍,矯情!”
司徒瀾慢悠悠喝了口靈酒,忽然抬手,指尖凝出縷粉光彈向時傷:“再囉嗦,就把你靈體鎖進劍格裡,百年不許出鞘。”
時傷靈活躲開,卻梗著脖子吼:“你敢!當年要不是我替你擋了那道天雷,你早成灰了!現在倒敢威脅我?”
蘇媚兒被逗笑了,舉起無情劍晃了晃:“三千年的嘴,確實硬,不過啊,再硬的嘴,也要吃軟軟的飯呢。”
她說著夾起塊靈鹿肉,故意在時傷眼前晃了晃。靈鹿好聞的肉香在空氣掃蕩,越不想聞,香氣卻越發濃厚。
時傷的青影明顯頓了頓,卻彆過臉:“誰稀罕……”話沒說完,肚子卻不爭氣地“咕嚕”響了一聲。
司徒瀾憋著笑,夾起塊靈筍塞進蘇媚兒碗裡,慢悠悠道:“當年你被天雷劈裂靈識,是誰天天守在劍爐邊,用靈米粥喂了你三個月才把你救回來的?現在倒學會跟小輩擺架子了。”
時傷的青影猛地一頓,飄到房梁上裝死,半晌才悶悶道:“……那不一樣……”
蘇媚兒忍著笑,卻沒再遞,就那麼讓肉懸在半空,自己拿起筷子慢條斯理地吃起來。
邊吃邊點評:“嗯,這鹿肉烤得正好,外焦裡嫩,靈力都鎖在肉裡了,比光吸收靈氣舒坦多了。
時傷在房梁上憋了半晌,金影晃來晃去,最後實在忍不住,飄到離肉三尺遠的地方。
彆扭道:“看在你是新主人的份上,我……我幫你嘗嘗有沒有毒。”
蘇媚兒眼皮都沒抬:“哦?那多謝劍靈哥了。”
金影一閃,那塊肉憑空消失,半晌,房梁上傳來悶悶的聲音,“……還行。”
司徒瀾與蘇媚兒對視一眼,都忍不住笑了。
憋了三千年,誰不想吃口熱乎的,就是神仙也有嘴饞的時候。
接下來幾日,蘇媚兒從不讓靈獸送餐,每次都自己端著食盤來,往桌上一放就自顧自吃,從不主動招呼時傷。
時傷起初還端著架子,等她快吃完了才偷偷摸摸飄下來,趁她轉身時再叼走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