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聲,木門被推開,淮清站在門口,手裡捧著個紫砂盆,裡麵盛著濕潤的黑土。
他見洞府氣氛不對,眉峰微蹙:“養靈壤很好用,肥力足,你要的催生咒我也記下了。”
視線接著掃過表情怪異兩人,蘇媚兒的衣領歪著,燼野的嘴唇破了。
該死的燼野,眼神裡透著該死的得意。竟然還有一絲犬類生物才有的……忠誠?
是他看錯了嗎?
淮清的目光沉了沉,卻隻淡淡問:“你們,剛剛,在乾什麼?”
蘇媚兒猛地避開淮清探過來的目光。
她理了理衣襟,接過紫砂盆往石桌上一放,黑土的腥氣混著靈氣漫開來,倒讓她冷靜了幾分。
“沒什麼。”她垂眸撥了撥盆裡的土壤,聲音悶悶的。
“謝謝淮清師兄,這養靈壤看著確實不錯,師兄果然做什麼都好厲害!”
燼野眼底閃過一絲錯愕,隨即又漫不經心地攏了攏衣襟,紅眸裡的挑釁淡了些,卻仍帶著股不服輸的勁兒瞥向淮清。
蘇媚兒順勢一瞥,用眼神警告燼野——嘴是用來接\吻的,不是用來說話的。
淮清沒理會燼野的目光,隻看著蘇媚兒:“催生咒的手訣,紙上,有不懂的……”
“師兄,師傅傳訊我有急事,這次就先走啦”,蘇媚兒打斷他,抱起紫砂盆就往外走。
“媚兒!”燼野想追上去,卻被淮清不動聲色地攔住。
“彆追她”,淮清的聲音平靜無波,指尖卻在身側攥緊了。
在燼野看不到的視角,淮清手裡攥著那枚她忘記收回的靈墟戒。
——她一定會回來找他的。
至於這個逼的小師妹不得不咬破他的嘴唇才能甩開的男人……
殺了。
蘇媚兒的紫色身影一路消失在禁地宮門後,石門“轟隆”一聲合上,隔絕了外麵的視線。
剛才太嚇人了,不知道淮清究竟有沒有看到,有沒有聽到什麼。
自己的假麵具不會這麼快就要被撕掉了吧,差點人設翻車。
她臉上的燙意仍未消退,心跳聲鼓鼓。
她將養靈壤倒進玉盆,看著裡麵翻騰的靈氣,輕輕籲了口氣。
剛才那瞬間像場夢,淮清的克製,燼野的熾熱,都讓她心頭亂得像團麻。
她指尖拂過黑土,低聲道:“還是靈植好。”
禁地裡隻聞靈泉叮咚,靈氣繚繞中,蘇媚兒專注地將靈種埋進土壤,將那些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暫時都埋進了這方養靈壤裡。
蘇媚兒走進師尊書房時,正撞見司徒瀾對著銅鏡描眉。
他指尖捏著支銀箔眉筆,粉衣半敞,匈肌微露,鎖骨下細長翡翠珠鏈襯的皮膚更加玉白。
耳綴綠色珠玉耳飾,側臉在鏡光裡映得越發昳麗,聽見腳步聲,眼尾都沒抬:“練完劍了?”
“嗯!”蘇媚兒眼珠轉了轉,湊到他身後,看著鏡中兩人的倒影。
“師傅,我今天從宗門回來,聽見外門弟子嚼舌根……”
司徒瀾終於放下眉筆,從鏡中睨她:“說我什麼?”
“他們說……”蘇媚兒拖長了調子,故意觀察他的神色。
“說您葷素不忌,男女通吃,府裡藏著好幾個俊俏的男侍,還說您最擅長……雙修采補之術。”
她越說越覺得新奇,畢竟自家師傅平日裡懶懶散散,除了教她練劍就是窩在軟榻上吃靈果,實在看不出半點“風流”的樣子。
“哦?”司徒瀾挑眉,忽然轉身,語氣帶著點玩味。
他靠得極近,身上的冷香混著靈脂的甜氣撲麵而來,忽然輕笑一聲,指尖勾起她的長發,語氣帶著點玩味:“那你覺得,師傅像嗎?”
蘇媚兒剛要開口,卻見他突然轉身,眼神驟然一冷。
方才的風流繾綣瞬間褪去,眼神陰戾萬分,粉衣下的肌肉猛地繃緊,眉筆“啪”地斷成兩截。
“他們說的,是這個吧。”
話音未落,鏡子自動碎掉。
天空頓時電閃雷鳴!
整座宮殿在坍塌!
陷落!
玉石滾落,靈泉倒灌。
他渾身殺氣騰騰,鏡中倒影突然扭曲——原本昳麗的麵容變得青黑。
司徒瀾的聲音低沉如魔吼。
接近偏執!
他低下頭,自言自語,每一個字都咬牙切齒怨恨滔天。
“五百年前那個想暗算我的魔族右使,被我吸光了魔核;現在還在我丹爐裡煉著;
“三百年前覬覦我靈根的仙門女長老,被我挫骨揚灰喂了噬魂蟻;榨乾靈力後扔去喂了魔淵的噬魂蟻;”
“還有一百年前那個仗著家世來求親的妖族少主……”
他狹長的眼尾一勾,忽然抬頭,眼神重複溫柔,恢複玉麵郎君模樣。
碎掉的鏡片,又全部恢複如初,倒塌的宮殿在自動重建,天空也瞬間恢複晴朗。
鏡中的司徒瀾又變回了那個慵懶描眉的模樣,甚至轉過身來扶住剛剛嚇到略微顫抖的蘇媚兒,指尖溫柔地拂去她紫色花瓣裙擺的灰塵:“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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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媚兒眼神猶疑,根本說不出話。
“那些人說的‘采補’,不過是我捏碎他們靈根時,碰巧吸了點散逸的靈力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