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時分，老貓衝進指揮部："司令，找到了，吉野聯隊繞道黑石崖，正朝咱們後勤基地運動，"
指揮部瞬間死寂。劉川眼中陰沉："好個吉野，傳令：新一團立即向黑石崖急行軍，特務營沿途設置阻擊點，炮兵營分散隱蔽，聽令開炮，"
晨霧中，隊伍向黑石崖前進。劉川策馬立在坡上，對張大彪說："記住：放他們進山穀，掐頭去尾堵中間——我要包餃子，"
遠處萬家鎮第一聲槍響劃破黎明時，劉川喃喃自語："楚雲飛，現在輪到你看戲了，就是不知道這出戲，你看不看得懂？"
三個小時後，老貓臉上表現的急躁，聲音壓得低：“司令，吉野聯隊，沒了。”
“沒了？”張大彪剛灌下去的半碗水差點噴出來，“五千多鬼子，能他媽飛了不成？”
劉川眼皮都沒抬，手指依舊敲著地圖上吉野聯隊最後出現的位置：“說清楚怎麼回事。”
“不是真沒了，”老貓舔了下嘴唇，“是散了，偵察小組回報，吉野聯隊突然化整為零，以大隊甚至中隊規模，分成了至少七八股，鑽山溝、穿林子，不再走大路，動向一下子摸不準了，像是同時撲向好幾個地方。”
指揮部裡頓時響起議論聲，趙剛眼睛銳利起來：“分進合擊？岩鬆義雄這是下了血本，要用吉野這把快刀，把咱們根據地攪個天翻地覆，”
“媽的，”張大彪罵了一句“這咋打？拳頭打跳蚤，使不上勁啊，咱也不知道他主要衝哪兒來，”
劉川露出意外：“跳蚤？我看他像是一把撒出來的豆子。”
劉川目光掃過眾人：“怎麼？怕了？鬼子分散了，我還省事了，”
“司令，你的意思是……”趙剛若有所思。
“他不是分嗎？好，我陪他分，”劉川聲音陡然拔高，“傳令，”
“新一團一營、二營，以連排為單位，配足彈藥，給我撒出去，就像老貓的偵察兵一樣，鑽進山裡，盯死每一股鬼子，我不要你們打，就給我死死跟著，摸清他們的人槍配置、行軍路線、疲勞程度，每小時彙報一次，”
“是，”通訊兵記錄。
“特務營，分成四個加強分隊，配備機槍和擲彈筒，在根據地主乾道兩側險要地點設伏。不打大隊，專打小股掉隊、偵察或者搶糧的鬼子，打了就跑，不準戀戰，我要讓鬼子每一步都提心吊膽，”
“明白，”王鐵錘甕聲應道，眼神凶悍。
“騎兵團，”劉川看向孫德勝，“你的馬快，分散成若乾小隊，在根據地邊緣遊弋。發現鬼子小股部隊，能吃掉就一口吞了，吃不掉就騷擾，射冷槍，砍落單的，放火燒他們可能休息的村子，總之，不能讓鬼子有一刻安生，”
“瞧好吧司令，保證讓鬼子睡覺都睜一隻眼，”孫德勝把馬鞭抽得啪一聲響。
“王承柱，”
“到，”
“你的炮兵，也給我拆開，迫擊炮小組加強到各阻擊部隊。山炮和步兵炮組成機動炮群，隱蔽待命。沒有我命令，誰也不準開炮暴露位置，我要等一條大魚，”
“是，”王承柱大聲應答。
一連串命令下去，指揮部再次忙碌起來。劉川走到電台旁，搖通電話：“給我接李雲龍，”
電話很快接通，那邊傳來李雲龍大大咧咧的嗓門：“劉司令，俺老李正手癢呢，是不是輪到俺獨立團活動活動筋骨了？”
“你狗日的鼻子倒靈，”劉川笑罵一句：“聽著，把你獨立團的偵察排、便衣隊全給我放出去，向你的防區外側延伸偵察二十裡。重點是可能通往總部機關和後勤醫院的小路、山洞。發現鬼子蹤跡，不要打，立刻上報，我懷疑吉野玩這手分兵，真正的目標可能是咱們的要害部門，”
李雲龍的聲音立刻嚴肅起來：“明白了，掏心窩子是吧？放心，有俺老李在，一隻鬼子蒼蠅也彆想溜過去摸到總部，”
“還有，”劉川補充道，“通知孔捷、丁偉、沈泉、王懷寶他們，防區結合部給我盯緊點，互相策應，彆讓鬼子鑽了空子，”
“好嘞，你就瞧好吧，”李雲龍啪嗒掛了電話。
安排完這一切，劉川才稍微鬆了口氣，但眉頭依舊緊鎖。趙剛遞過一碗水：“老劉，你這應對是把咱們自己也化整為零，跟鬼子纏鬥？這風險是不是太大了？部隊分散，指揮協調困難，容易被鬼子各個擊破啊。”
“風險？”劉川接過碗喝了一大口，“守在根據地裡等鬼子找準目標來打，風險更大，我這叫以亂打亂，他吉野不是以為分兵了我就找不到他主力嗎？我就逼著他現原形，”
他指著地圖：“鬼子也是人，也要吃飯喝水找地方睡覺。這幾股部隊，總有一股是真正的主力，或者擔負著最重要的任務，其他的是疑兵，是掩護。
我現在撒出去這麼多眼睛，就是要看清楚，哪股鬼子走得最堅決，哪股鬼子火力最強，哪股鬼子對小路岔道看都不看，直撲特定方向，等我找到了……”
他拳頭砸在地圖上：“就集中所有能集中的力量，像一把鐵錘，砸碎他狗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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