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客？”李雲龍站起：“啥遠客？司令員，您就彆賣關子了，是鬼子又從哪調來了新師團？還是崗村寧次那老鬼子又憋出什麼壞水了？”
丁偉比較沉得住氣，拉了他一把：“老李，你急什麼，讓司令員把話說完。”
劉川沒有直接回答李雲龍，而是看向參謀長王安：“王參謀長，把東西掛起來。”
王安立刻示意兩名參謀，將一張覆蓋了整麵牆壁的華北地區作戰地圖展開。地圖上，山東軍區控製的區域被醒目的紅色標記出來，而敵占區則是刺目的藍色和黃色。
劉川走到地圖前，他背對著眾人：“三個月的整訓，咱們脫了層皮，現在有了點大兵團的樣子，二十五萬主力，九十萬武裝，聽起來是不少。”他轉過身敲在地圖上山東的位置：“可有些人，覺得咱們這點家當，礙著他們的事了，擋著他們的路了，”
他向上一劃，越過河北，直指關外：“我們的‘老朋友’，關東軍，”許友噌地站起來：“關東軍？他們不是一直在東北窩著嗎？難道……”
韓楚臉色也變得異常嚴肅：“司令員，情報顯示，關東軍主力南下，規模有多大？”
劉川在地圖上劃了一個的箭頭，從關外指向華北，最終懸停在山東。
“不是小打小鬨，番號暫時還不完全清楚，但可以肯定，是建製完整的甲種師團，不止一個，配備了他們最先進的坦克、重炮，還有空中支援，目的，不再是以前的‘掃蕩’、‘清鄉’……”
他停頓了一下，目光掃過眾人：“他們的目標，是徹底摧毀山東軍區，摧毀我們這支他們所謂的‘心腹大患’，是要把我們這二十五萬人，連同根據地，一口吞掉，”
“他娘的，”李雲龍一拳砸在桌子上：“胃口不小，也不怕崩了他們的牙，”
丁偉眉頭緊鎖：“如果真是關東軍主力南下，加上華北現有的鬼子兵力，我們在兵力、裝備，尤其是重火力和製空權上，將處於絕對劣勢。”
張大彪悶聲道：“司令員，您下命令吧，怎麼打？”
劉川走回桌邊，目光看著他手下這些身經百戰的將領：“怎麼打？硬碰硬，那是找死，咱們這三個月練的是什麼？是協同，是機動，是把拳頭收回來，再打出去的要領，”
他看向李雲龍：“李雲龍，你的第一旅，立刻停止向魯西北的試探性行動，收縮防線，依托魯西山區和黃河沿岸有利地形，給我想辦法遲滯、消耗可能從北麵、西麵過來的敵人，記住，是遲滯消耗，不是決戰，把你那點家當給我看好了，彆一上來就拚光了，”
“是，保證像牛皮糖一樣粘住他們，”李雲龍梗著脖子應道。
“丁偉，”劉川目光轉向他：“你的第二旅，戰略預備隊的位置不動，但要立刻派出精乾偵察部隊，向南、向東擴大偵察範圍，我要時刻掌握津浦路、隴海路方向鬼子的任何異動，你的炮兵團，做好隨時機動作戰的準備，”
“明白，”丁偉沉聲回答。
“張大彪，你的三旅，膠濟線以北的區域，活動要更加靈活，鬼子重兵來犯，你們就化整為零，襲擾他的後勤線，他要是不理你們，你們就瞅準機會，捅他的軟肋，”
“是，鑽山溝，打遊擊，咱們在行，”張大彪重重頓首。
“梁中玉，”
“到，”裝甲旅旅長梁中玉立刻站直。
“你的坦克，是咱們的寶貝疙瘩，也是鬼子的眼中釘，立刻進行疏散隱蔽，沒有我的命令，一輛都不許暴露在鬼子飛機眼皮子底下，同時，加強步坦協同演練，特彆是夜間和複雜地形下的配合，我要你的坦克，在關鍵時刻能成為決定勝負的拳頭，”
“是，堅決保存力量，苦練協同，”
“孫德勝，你的騎兵，眼睛要放亮，耳朵要豎長，廣闊戰場就是你們的舞台，我要你們成為軍區的千裡眼、順風耳，同時要抓住機會就撕咬一口，”
“司令員放心，騎兵旅絕不會當聾子瞎子，”
劉川的目光最後落在韓楚及其餘各旅身上：“其餘的繼續訓練，駐防根據地，韓副司令，你的第十旅和教導團，任務最重。第十旅作為機動突擊力量，要做好隨時投入關鍵方向的準備。教導團，立刻將培訓重點轉向應對強敵、劣勢裝備下的防禦與反擊戰術研究，把可能遇到的各種情況，都給我想透，拿出預案來，”
“是，保證完成任務，”韓楚年輕的臉龐上滿是堅毅。
劉川直起身，環視全場：“同誌們，真正的考驗來了，這不是以前的小打小鬨，是要見真章、分生死的大仗、硬仗，都給我回去，把部隊帶好，把戰備做到極致，記住，我們要打的，是巧仗，是狠仗，要用我們的頭腦和犧牲，把鬼子的這盤棋，給他攪個天翻地覆，”
“是，”眾將齊聲怒吼。
眾人領命，匆匆離去，司令部裡轉眼間就隻剩下劉川、聶政委等幾位核心領導。
聶政委走到劉川身邊，低聲道：“司令員，壓力太大了，關東軍那可是鬼子最精銳的部隊。”
劉川望著地圖，緩緩說道：“是啊，鬼子的精銳，可咱們山東軍區，也不是泥捏的，他有關東軍，我有二十五萬淬過火的戰士，他有坦克大炮，我有這齊魯大地的山河百姓，”
他轉過身，眼神銳利：“通知老貓，不惜一切代價，我要知道這支‘遠客’的具體番號、兵力、裝備，還有他們準確的出發時間和路線，”
“告訴後勤，兵工廠開足馬力，儲備彈藥糧食，所有野戰醫院做好接收大量傷員的準備，”
“還有，以山東分局和軍區名義，發布動員令，黨政軍民，全體動員，我們要讓鬼子一踏進山東，就陷入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
他的命令一條接一條，清晰而迅速。最後，他停頓了一下，看著窗外漸漸暗下來的天色，喃喃自語，又像是在對所有人說：
“‘遠客’既然來了，那就彆想輕易走了。我這山東，可不是什麼人都能來去自如的旅遊勝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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