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化司令部裡，劉亞拿著一份剛譯出的電文，快步走到正在研究地圖的劉川、聶政委和韓楚麵前。
“司令員，政委，老韓，延安急電。”劉亞將電文遞給劉川，“中央通報，根據多方情報確認，關東軍目前主要戰略重心仍是防禦蘇聯。其最精銳的部隊，包括近衛師團、戰車師團以及大量航空兵和技術兵器，都密集部署在北滿和東部邊境的永久性築壘地域。對於我們在南滿的發展，關東軍似乎暫時采取了守勢，意圖利用中長鐵路沿線的堅固據點遲滯我們，確保其核心區域安全。”
劉川迅速看完電文，遞給聶政委，目光重新落在地圖上，從通化、遼源一帶向北移動，劃過四平、長春，最終停在哈爾濱、齊齊哈爾方向的北滿區域。
“果然是把硬骨頭都堆在北邊了。”劉川沉吟道：“山田乙三和山田鐵二郎的算盤很清楚，北麵是心腹大患，必須重兵布防。南麵我們雖然鬨得凶，但他們認為憑借堅固工事和交通線，還能擋得住。”
韓楚盯著北滿那片區域，咂了咂嘴：“北滿？司令員，那可是關東軍的老巢，哈爾濱、齊齊哈爾，都是重兵把守的大城市，還有那些邊境築壘地帶，聽說工事修得跟鐵桶一樣，”
聶政委看完電文，思索著說：“硬攻確實不是辦法。我們的實力雖然增強，但缺乏攻堅重武器，強攻北滿核心地帶，正中敵人下懷。”
劉川在北滿區域外圍劃了一個圈，語氣果斷：“既然鬼子把主力都收縮在北滿核心城市和邊境築壘地帶，那我們就先不打他的硬骨頭，我們向北滿發展，但不直接攻擊哈爾濱、齊齊哈爾這些核心城市。我們的目標是這裡——”他的手指點向北滿外圍的鬆花江流域和嫩江平原，“洮南、白城、安達、肇州這一帶，”
“北滿外圍？”韓楚有些疑惑，“打這些地方有什麼用？又不是什麼戰略要地。”
“用處大了，”劉川解釋道，“第一，這些地區是北滿的糧倉和資源產地，拿下這裡，就能削弱關東軍的戰爭潛力。第二，這些地區敵軍兵力相對薄弱，多是些守備部隊和偽軍，有利於我們殲滅其有生力量，鍛煉部隊。第三，也是最重要的，控製北滿外圍，我們就能在哈爾濱、齊齊哈爾等核心城市外圍形成一個巨大的包圍圈，切斷他們與外界的大部分聯係，把這些硬骨頭孤立起來，這叫先剪除羽翼，再掏心挖肝，”
劉亞立刻在地圖上比劃著分析：“司令員這個思路非常高明，洮南、白城一帶，駐防的主要是日軍獨立混成第130旅團和一些偽蒙軍，總兵力不超過三萬人，且分散駐守。如果我們集中三到四個縱隊，形成局部絕對優勢，完全可以速戰速決，拿下這些地區，我們就等於在北滿站穩了腳跟，進可威脅核心城市，退可依托根據地與敵周旋，”
韓楚的眼睛亮了起來：“妙啊，司令員，這招太高了，不打長春，不打哈爾濱，專打他兵力空虛的外圍，等我們把外圍掃清了，哈爾濱、齊齊哈爾就成了沒腿的螃蟹，看他還怎麼橫，到時候是圍困還是找機會攻堅，主動權就在我們手裡了，”
聶政委也表示讚同：“向北滿外圍發展，既符合我們‘由南向北’的總體戰略，又避免了過早與敵主力決戰，是一步攻守兼備的好棋。而且這些地區群眾基礎相對較好，有利於我們發動群眾，建立鞏固的根據地。”
“好，”劉川見大家意見統一，立刻做出部署，“命令：第二、第四、第六、第八縱隊，以及炮兵第一縱隊、騎兵縱隊主力，由韓楚同誌統一指揮，組成北進兵團，向遼源以北的雙遼、長嶺一線秘密集結，準備發起北滿外圍戰役，第一階段目標，攻取洮南、白城，控製鬆花江下遊南岸地區，”
韓楚啪一個立正，臉上是壓抑不住的興奮：“是，保證把北滿外圍給他攪個天翻地覆，”
劉川又對劉亞說：“參謀長，後勤保障是關鍵，特彆是糧食和禦寒物資，北滿天寒地凍，必須保證部隊供應。同時，命令第一、第三縱隊在通化、遼源方向積極活動，造成我軍主力仍在南滿的假象，迷惑敵人，”
“明白，”劉亞迅速記錄。
聶政委補充道：“政治工作要跟上。譚正同誌，要派出得力乾部隨北進兵團行動，提前進入北滿外圍地區，宣傳我黨我軍政策，爭取群眾，瓦解偽軍。”
譚正沉穩應道：“我馬上組織工作隊，配合軍事行動，開辟新區。”
作戰計劃迅速製定並下達。被編入北進兵團的幾個縱隊悄然離開原有駐地，向著北滿方向秘密開進。而在南滿方向，其他部隊則繼續進行訓練和佯動，吸引關東軍的注意力。
幾天後，在北進兵團的前線指揮所裡，韓楚召集了幾個縱隊司令員開會。
韓楚指著地圖上的洮南和白城：“都看清楚了吧？洮南和白城，是進入北滿平原的兩個門戶。拿下這兩個地方，咱們就在鬆花江以南有了立足點，洮南守敵是一個日軍步兵聯隊加偽蒙軍一個騎兵師，白城也差不多。我的意見是，兩個拳頭打人，同時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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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縱隊司令員說道：“同時打？兵力是不是有點分散？不如集中力量先打一個。”
第六縱隊司令員反駁道：“同時打好，讓鬼子首尾不能相顧，咱們兵力占絕對優勢，完全有能力同時展開，”
韓楚一錘定音：“就同時打，第二縱隊配屬炮兵，主攻洮南，第四縱隊主攻白城，第六、第八縱隊負責外圍警戒和打援，騎兵縱隊負責偵察和迂回，動作要快，趁鬼子還沒反應過來，把這兩顆門牙先給他敲掉，”
就在北進兵團緊鑼密鼓地進行戰前準備時，通化司令部裡，劉川接到了一份來自哈爾濱情報站的密電。他看完後，眉頭微微皺起，對聶政委和劉亞說：“我們派往哈爾濱的情報員報告，關東軍司令部似乎對我們在南滿的佯動並未完全相信，他們判斷我們可能會有向北或向東的行動。但是……電文裡提到一個細節，日軍近期突然加強了洮南、白城方向的偵察和巡邏，還向那裡增派了部分技術兵種，像是工兵和通訊部隊。”
聶政委疑惑道：“加強偵察？還增派技術兵種？他們是預感到了我們的行動方向，還是這隻是常規的防禦加強？”
劉亞分析道：“洮南、白城畢竟是北滿門戶，鬼子加強戒備也說得通。但在這個時間點，確實有些巧合。”
劉川沒有說話，他走到地圖前，目光再次掃過洮南、白城，又看了看正在向北滿秘密集結的部隊箭頭：“告訴韓楚，北滿外圍戰役按原計劃發動。但要他特彆注意，如果洮南、白城的敵人抵抗異常頑強，或者援軍反應速度超出預期……”劉川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那就說明，關東軍可能比我們預想的，更早就盯上了北滿外圍這塊地方，甚至……這會不會是他們故意露出的一個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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