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行字,是他唯一能送出的求救信號。
門外走廊傳來腳步聲,輕緩,節奏分明。
她抬頭,透過包廂玻璃,看見蘇敏站在走廊儘頭。
她穿著一襲銀灰色長裙,手持香檳杯,唇角揚起,笑意森然。
“你以為他在保護你?”她輕啜一口,目光穿透昏暗光線,直刺林晚秋的眼底。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蘇敏站在走廊儘頭,銀灰色長裙在昏黃的壁燈下泛著冷光,像一柄出鞘未儘的刀。
她輕啜一口香檳,紅酒在杯中旋轉,映出她唇角那一抹近乎殘忍的笑意。
“你以為他在保護你?”她的聲音不高,卻穿透了宴會廳隱約傳來的鋼琴曲,直刺耳膜,“三年前他跪著求老爺子放過那塊地,結果呢?兩個孩子埋進去,項目照常推進。現在他想贖罪?太晚了。”
林晚秋站在包廂門內,指尖仍殘留著殘片上鉛筆印跡的觸感——那行顫抖的“救她,彆差小學”,像一根細針紮進她心口最軟的地方。
可此刻,她不能動搖。
她緩緩向前邁步,一步、兩步,製服鞋跟敲擊地麵的聲音被走廊吸音牆吞噬,唯有心跳在耳畔清晰如鼓。
她啟動真實之眼。
視線鎖定蘇敏瞳孔。
當“跪著”二字出口時,右眉微不可察地跳動了一下,幅度極小,但頻率突增;語速隨之加快0.3秒,呼吸節奏出現短暫紊亂——這是典型的記憶重構反應。
她在編造細節。
“你在說謊。”林晚秋低聲開口,語氣平靜得近乎冰冷,“他沒跪。是你替他跪的。”
蘇敏的笑容僵了一瞬。
酒杯傾斜,深紅液體順著杯沿滑落,在她裙擺綻開一片暗色斑痕,宛如陳年血漬。
她沒有低頭去擦,隻是緩緩抬眼,目光從震驚轉為譏諷:“聰明。可你知道為什麼我願意跪嗎?因為我知道誰才是真正能活到最後的人——不是英雄,不是清官,而是懂得閉嘴的人。”
林晚秋不再回應。
她已看清蘇敏眼底深處那一閃而過的恐懼——不是對她的畏懼,而是對某個更高存在、更不可違逆之力的臣服。
這女人是棋子,也是劊子手,但她背後站著的,才是真正的陰影。
腳步無聲後撤,林晚秋轉身衝向消防通道。
金屬門撞擊牆壁發出沉悶回響,她沿著服務梯疾行而下,腦海不斷重播陸承宇昨夜書房中的神情。
他說“紙質檔案才是永恒的”,語氣鄭重得不像商言,倒似遺囑。
一定還有彆的東西。
拐過二樓轉角時,壓抑的爭執聲自通風井旁傳來。
“……我已經按你說的做了!賬戶凍結、合同銷毀!”是陸承宇的聲音,沙啞而緊繃,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
“可她還在查。”另一個聲音接上,扭曲、低沉,帶著鄉音特有的黏滯感——趙德發。
林晚秋屏住呼吸,貼牆潛近。
透過鐵柵縫隙,她看見兩人立於昏暗角落。
趙德發袖口微微卷起,一道金屬邊角在應急燈下反光——錄音筆。
微型,隱蔽,正持續運轉。
她瞬間明白:這是設局。
有人逼趙德發誘陸承宇說出“共謀”話語,借此坐實其罪責,同時將調查引向錯誤方向。
一旦錄音流出,陸承宇將成為替罪羊,而真正的黑手依舊隱身幕後。
她悄然繞行至後方,在趙德發轉身刹那猛然出手,動作乾脆利落。
金屬冰涼的觸感落入掌心——錄音筆已被奪下。
同時,一張折疊整齊的匿名舉報卡滑入對方衣袋,邊緣銳利如刃。
趙德發驚惶回頭,眼神渙散,嘴唇微張。
“今晚十點,縣醫院後門。”林晚秋壓低嗓音,字句如釘,“交出原始賬本。否則,明天全省都會知道你是怎麼幫鎮黨委書記偽造死亡證明的。”
男人踉蹌後退,身影迅速消失在黑暗樓梯間。
寂靜重歸。
風從通風口灌入,吹動林晚秋額前碎發。
她握緊手中錄音筆,指節發白。
就在這時,一道人影倚在對麵牆角緩緩站直。
陸承宇。
他雙眼布滿血絲,領帶鬆垮,襯衫皺得如同被揉碎的紙。
雨水尚未落下,他的發梢卻已濕透,仿佛剛從某種深淵裡爬出來。
“你聽到了多少?”他問,聲音乾澀。
林晚秋望著他,沒有回答。
她隻看見他左手無意識地摩挲著手腕——那個動作,重複了千百遍。
而現在,她終於懂了。
他是囚徒。
可或許,也是唯一能打開牢籠的鑰匙。
喜歡執劍者暗流扶貧路請大家收藏:()執劍者暗流扶貧路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