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承宇跟在她身後半步,西裝的肩頭已經被夜露浸濕。
他的目光掃過邊檢窗口、監控探頭以及角落裡看似隨意抽煙的便衣——每一道視線都可能是一個陷阱。
就在林晚秋即將進入查驗區時,一名邊檢人員突然抬手攔住了他:
“陸先生,請留步。”
“理由呢?”陸承宇聲音平穩,但下頜卻不自覺地收緊了。
“您名下的承安集團在近三年涉及七起工程合同糾紛,其中兩起正在省監委備案調查。根據出入境管理特彆規程,需要對您進行背景核查。”
林晚秋的腳步停頓了一下,沒有回頭,但指尖卻猛地扣住了檔案袋的邊緣。
——這不是程序審查。
這是精準清除。
目標是她嗎?不,是他。
隻要陸承宇還在她身邊,她的行動就會被反向追蹤;隻要他還活著走在這條線上,他們就能用愛作為誘餌,把她拖回泥潭。
她緩緩轉過身,目光透過墨鏡落在他的臉上。
嘴唇微微張開,似乎想說“保重”或者“彆衝動”,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最終,她隻是輕輕搖了搖頭,動作細微得如同一聲歎息。
陸承宇讀懂了那一眼的含義:
彆跟來,彆暴露,彆為了我毀掉你自己。
他笑了,極淡的一笑,像是認命,又像是決意逆命。
“我會等你出來。”他說。
兩名便衣走上前,動作並不粗暴,但卻極具控製力地引導他轉向側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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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秋聽到他低聲問了一句:“我可以打個電話嗎?”
沒有人回應。
腳步聲漸漸遠去,消失在走廊的儘頭。
就在她完成指紋錄入、閘機“嘀”的一聲響起的瞬間,她的耳畔傳來了一聲金屬碰撞的輕響——
是手銬扣合的聲音。
她僵立在原地,掌心滿是汗水,指甲深深掐進了檔案袋的牛皮紙封口,幾乎要把它撕裂。
這不是巧合。
陸承宇被攔下,不是因為什麼“工程糾紛”。
那是預判,是布控,是對她最後外援的係統性清除。
而更可怕的是——
他們允許她離開。
同一時刻,省紀委機關大樓七樓。
整棟樓沉浸在死寂之中,隻有電梯井偶爾傳來鋼索滑動的嗡鳴聲。
七樓西側最偏僻的一間辦公室的門縫下透出微弱的紅光——那是老式針式打印機工作時特有的指示燈。
紙張緩緩吐出,黑白分明的標題赫然出現在眼前:
內容詳細描述了她擅自出境、攜帶未審批材料、與利益關聯方頻繁接觸等“嚴重違紀行為”,並附有疑似聊天記錄截圖和行程軌跡分析。
落款為“匿名舉報”,字體是標準仿宋,格式嚴謹,毫無破綻。
一雙戴著乳白色橡膠手套的手出現在畫麵中,將文件仔細撫平,裝入特製信封,封口處壓印著“緊急報送”的紅色標簽。
隨後,信封被輕輕放入辦公桌旁的金屬文件筐——明天晨會前,它將按照常規流程遞到分管領導的案頭。
打印機停止運轉,紅燈熄滅。
月光斜切過窗欞,照亮了桌上銅牌的一角:
“紀檢一組·資料歸檔崗”
室內再沒有任何聲響,仿佛從未有人來過。
隻有那封信靜靜地躺在那裡,像一顆埋好的雷,等待天亮後的引爆。
三、意識覺醒:真實之眼·心跳驗證
數小時前,青禾鎮廢棄快遞中轉站。
林晚秋躲進鐵皮屋的深處,打開筆記本電腦,試圖將u盤裡的內容上傳到省紀委安全雲盤。
她剛輸入密碼,頁麵就自動跳轉到一片漆黑,中央浮現出一行紅字:
【警告:檢測到高危數據外泄行為,本終端已被標記】
她心頭一緊——係統被人動了手腳。她的身份賬號已經被監控了。
手機亮了起來。視頻請求來自陸承宇。
接通後,他的臉出現在屏幕上,眉宇間帶著罕見的焦灼:
“晚秋,聽我說,你現在的一切通訊都可能被監聽。不要信任任何官方通道。把證據交給我,我來處理。”
“交給你?”林晚秋冷笑一聲,“你是承建商!這個項目的利益相關方!你怎麼保證不會銷毀它?”
“因為我愛你。”陸承宇直視著鏡頭,聲音低沉卻堅定,“也因為我知道,如果你倒下,這片土地上就再沒人敢說真話了。”
兩人沉默對峙著。
窗外雷聲滾滾,照亮了彼此眼中深藏的痛楚與懷疑。
“你不明白,”林晚秋最終開口說道,“我不是在查一個項目,我在查我的過去。哪怕這條路上隻有我自己,我也必須走下去。”
她切斷了通話,合上了電腦。
黑暗中,她的“真實之眼”悄然開啟。
——那是一種近乎通感的能力:當人說謊時,她能看到對方情緒波譜的劇烈震蕩,聽到語言節奏中的微小斷裂,甚至感知到心跳頻率的異常加速。
剛才,陸承宇看著她的眼睛說了“我愛你”——那一刻,他的心率下降了0.8秒,屬於極度平靜的真實反應。
他說的是真的。
但正因為是真的,才更危險。
因為他愛她,所以他可能會替她“解決麻煩”——以他熟悉的方式:掩蓋、交易、擺平。
而那,正是她誓死要打破的規則。
青禾鎮中學舊宿舍樓頂,午夜。
一台偽裝成氣象監測設備的微型信號塔正在悄然運轉。
鐘無豔摘下耳機,嘴角浮現出一絲冷笑。
“果然,她不止是個走程序的紀檢員。”她對著耳麥輕聲說道,“三天內接觸五名關鍵證人,四次預判對方撒謊的方向,一次提前規避埋伏——這不是訓練出來的,是某種……直覺異能。”
她頓了頓,壓低了聲音:
“準備‘鏡屋計劃’。我要讓她自己走進謊言的迷宮,看看她的‘真實之眼’,能不能看穿我為她量身定製的真相。”
所謂“鏡屋”,是一場精心設計的心理操控實驗:
植入虛假線索:偽造一份“父親臨終懺悔日記”
操控知情人口供:讓唯一幸存舉報人的妹妹指認林晚秋威脅證人
製造第三方舉報信:冒用村民名義舉報林晚秋“借調查之名報複鄉鄰”
一旦林晚秋落入陷阱,她的判斷力將被公開質疑,甚至會被反咬“濫用職權、構陷乾部”。
而這背後,不隻是為了保護周世坤。
更是為了驗證一項更高層關注的命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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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否存在一種超越製度審查機製的“人類監察者”?
如果存在,該如何控製?如何馴化?還是……徹底消滅?
六年前,暴雨中的青禾小學操場。
年輕的支教老師林晚秋蹲在泥濘中,為留守兒童補課。
雨水順著發梢滴落,打濕了教案。
遠處,一輛老舊吉普駛來,車門打開,走出了身著舊製服的中年男人——時任鎮長林正清。
他撐著傘走到女兒麵前,遞上一杯熱薑茶。
“這麼拚命,圖什麼呢?”
她抬起頭,眼裡閃爍著火焰:“爸,這些孩子不該被困在這裡一輩子。”
林正清沉默了片刻,忽然單膝跪地,與她平視。
“晚秋,記住爸爸的一句話: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可要是連查案的人都開始講人情,那這世上就再沒有公道了。”
少女用力點了點頭,淚水混著雨水滑落下來。
“我以後也要像您一樣,做個清官。”
林正清苦笑著說:“我不敢說自己清白。但我希望你比我乾淨。”
——那是她人生第一次聽見“乾淨”這個詞,帶著泥土的腥氣與理想的重量,刻進了骨髓。
如今,那個曾教她“乾淨”的人,卻被釘在了罪證名單之上。
六、終幕凝望:孤身前行·斷線風箏
清晨六點四十九分,珠澳跨境大橋調度車內。
海風裹挾著鹹腥的味道吹過橋麵。
東方泛白,第一縷陽光刺破了雲層。
林晚秋望著天際,懷中的檔案袋仍然帶著體溫。
她不知道陸承宇現在在哪裡,也不知道那份舉報信是否已經被呈上。
但她清楚——
這場棋,對方不止布了一局。
他們早已預料到她的每一步,甚至利用她的“真實之眼”反過來設局。
他們放她離開,是因為他們相信:
一個人,一旦失去了組織的支持、愛人的羈絆、親情的依托,就算看得見謊言,也掀不動真相。
但他們忘了。
林晚秋不是靠體製活著的人。
她是當年那個在暴雨中堅持講課的女孩。
是那個聽見父親說“要乾淨”就記了一輩子的執拗靈魂。
她的劍,不在檔案袋裡。
在心裡。
一封偽造的“遺書”出現在父親的墳前,筆跡鑒定結果直指林晚秋蓄意汙蔑先人;
陸承宇在拘留所收到神秘律師函,提出“交易:沉默換自由”;
鐘無豔啟動終極測試——讓林晚秋親眼目睹一位無辜老人因她的調查而“自殺”。
而就在她瀕臨崩潰之際,一段十二分鐘的原始錄音,竟從境外服務器悄然回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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