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相信任何“上麵”的指示。
父親的名字不容玷汙,百姓的血汗錢不容踐踏,而她所愛之人……也不能成為權力絞殺中的替罪羊。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她打開抽屜,取出一台老舊的錄音筆——那是她在支教時學生送的禮物,從未聯網,也從未被監控。
按下錄製鍵,她聲音平靜卻如刀鋒出鞘:
“我是林晚秋,省紀委監委派駐青禾鎮專項調查員。自即日起,脫離組織備案渠道,獨立開展調查。如有意外,請將本錄音移交最高檢反貪總局。”
“第一目標:查清‘死人寫字’背後的偽造鏈條。”
“第二目標:找到陳大山真正的遺言。”
“第三目標……無論你是誰,隻要觸碰法紀底線,我必執劍到底。”
火光熄滅,餘燼飄散。
這一夜,執劍者斬斷退路,獨自走入黑暗。
下午三點十七分,青禾鎮老郵局舊址。
雨已停,但天空仍壓著鉛灰色的雲層,像一塊浸透了汙水的抹布,低低地覆在屋簷之上。
老郵局孤零零地立在鎮子邊緣,斑駁的牆皮剝落如鱗片,鐵門半敞,掛著一把鏽跡斑斑的掛鎖——早已被人從內部撬開。
林晚秋站在門口,墨鏡遮住了她眼底的血絲與疲憊。
她沒有穿製服,隻裹著一件不起眼的黑色衝鋒衣,袖口磨得發白。
這身裝束讓她看起來像個來收廢品的外鄉人,而非省紀委監委的執紀利劍。
可她心裡清楚,這裡不是普通的廢墟。
這裡是當年扶貧資金流轉鏈條中最後一道“明賬”節點——所有撥款指令、簽收憑證,在電子係統尚未普及的年代,都必須經由郵局檔案員手工登記、蓋章、歸檔。
哪怕後來係統升級,這些紙質台賬也作為法律備查依據封存三年以上。
而據她翻查資料,這批檔案本應在上月統一銷毀。
為何還留有一櫃未毀?
她輕步上樓,木質樓梯在腳下發出細微呻吟,仿佛整棟建築都在警覺她的到來。
二樓東側是檔案區,十多個鐵皮櫃靜默排列,多數已被清空,唯有最角落那台標著“歸檔待毀·2001–2005”的櫃子,鎖扣歪斜,像是有人匆忙離開時強行合上的。
她掏出隨身小刀,撬開殘鎖。
泛黃的紙頁堆疊如墓碑,散發著陳年油墨和黴菌混合的氣息。
她一冊冊翻過,指尖劃過紙張邊緣,如同撫過時間的傷口。
直到觸碰到一本深藍硬殼台賬——《財政專項資金流轉登記簿2003年度)》。
心跳驟然加快。
她在2003年8月17日那一頁停住。
日期下方,是一行熟悉的字跡:
“易地搬遷一期項目,撥付資金人民幣三百萬元整。專款專用,嚴禁挪用。”
落款:林誌遠,青禾鎮鎮長。
字跡剛勁有力,起筆有頓,收筆回鉤——正是父親簽名獨有的特征。
她屏住呼吸,繼續往下看。
就在主批注旁,一行極小的手寫附言映入眼簾:
“願此屋遮風雨,不負百姓望。”
刹那間,記憶如潮水倒灌。
那是她十歲那年夏夜,父親坐在院中槐樹下讀文件,她趴在他膝頭問:“爸爸,你每天寫這麼多字,累嗎?”
他笑著摸她的頭:“不累。隻要想到這些錢能幫人蓋起新房子,擋風遮雨,我就覺得值得。”
然後,他念出了這句話。
她曾以為,那是父親的理想主義獨白。
如今才知,那是他寫進公文裡的誓言。
而現在,有人用偽造的批注,將這個寫下“不負百姓望”的男人,釘上了貪腐的恥辱柱。
她的手指微微顫抖,不是因為悲傷,而是憤怒在血管裡奔湧成河。
她迅速取出微型相機,對每一頁拍照存證,又用紫外線筆掃過紙麵——果然,在“同意撥付”四字下方,顯現出一層幾乎不可見的化學殘留痕跡,與原始墨跡成分不符。
有人在這份原件上動過手腳,再偽造複印件嫁禍於父。
她合上台賬,將它藏入背包夾層。
就在此刻,樓下傳來腳步聲——緩慢、規律,不像閒人,更像是搜尋者。
她熄滅手電,退至窗邊陰影處。
窗外,一輛無牌黑色suv正緩緩駛離郵局後巷,車窗顏色很深,看不見駕駛者麵容。
但副駕座位上,一抹銀白閃了一下——像是枚胸針,在陰天裡反出冷光。
林晚秋瞳孔微縮。
銀杏葉……
她沒再遲疑,從後窗翻出,沿廢棄排水管滑下地麵,消失在巷尾迷蒙的霧氣中。
而在數百公裡外,澳門塔頂的風穿過玻璃幕牆縫隙,吹起了鐘無豔的一縷發絲。
她望著打印稿上那句“林晚秋已進入舊檔案係統”,輕輕將紙頁投入碎紙機。
機器嗡鳴作響,紙屑如雪紛飛。
她端起咖啡杯,唇角微揚:“讓真相慢一點浮出水麵……才更有滋味。”
喜歡執劍者暗流扶貧路請大家收藏:()執劍者暗流扶貧路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