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口紅按在通風口的玻璃內壁,指尖在冰涼的玻璃上劃出細微的劃痕——配電間第三通道,東側出口。
劉隊在交接日誌上多畫了個圓圈,這個動作被監控拍到時,他正低頭整理袖扣,像在檢查製服是否整齊。
隻有林晚秋知道,那圓圈是他們約定的“信號已送達”暗記。
下午三點二十一分,承安集團財務室的百葉窗拉成四十五度角,陽光在陸承宇臉上割出半明半暗的裂痕。
財務總監趙明川的喉結動了動,盯著被撕成兩半的婚前協議,碎片在紅木桌上像堆蒼白的雪。
“趙叔,聽聽這個。”陸承宇按下手機播放鍵,電流聲後是個女聲:“慕雲,小雨的骨髓配型找到了,新加坡那家醫院要三百萬押金。你上次說的‘林晚秋倒台後的補償金’……”
趙明川的臉瞬間煞白。
他想起三個月前,周慕雲讓他往“南星基金會”轉了三百萬,說是“慈善捐款”;想起上周在醫院,那個瘦得隻剩骨頭的小女孩抓著他的手喊“叔叔”,想起林晚秋被帶走時,他躲在走廊儘頭不敢看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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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你查過去三年所有‘南星基金會’關聯賬目,尤其是流向新加坡醫院的匿名轉賬。”陸承宇的聲音很低,像塊被磨去棱角的石頭,“我媽不知道我留了這通錄音,周慕雲更不知道。”
趙明川的手指在鍵盤上懸了三秒,最終重重按下回車鍵。
財務係統的藍光映著他泛紅的眼眶,像團燒得正旺的火。
晚上八點零三分,禁閉室的燈光突然熄滅。
林晚秋立即起身,憑記憶摸向通風口。
最後一顆螺絲被她用牙刷柄頂出時,鐵板“哢嗒”掉進管道,在黑暗中發出空洞的回響。
她剛抬起右腿準備攀爬,門外傳來鑰匙串碰撞的脆響——“叮鈴,叮鈴”,是女監區特有的銅鑰匙。
她迅速退回角落,抓起口紅殘骸塞進床墊縫隙,蜷縮成最初的姿勢。
眼角的淚是真的,順著臉頰滑進衣領,冰涼得像根細針。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強光燈刺得她眯起眼。
女檢察官周敏的高跟鞋聲由遠及近,軍綠色製服上的徽章在黑暗中閃著冷光:“林晚秋,組織決定提前啟動紀律聽證程序。”
林晚秋微微抬頭,嘴角扯出個極淡的弧度。
周敏沒看見,她沉浸在勝利者的姿態裡;獄警王姐沒看見,她正忙著檢查禁閉室的電路;連監控鏡頭也沒看見——那弧度像顆埋在土裡的種子,隻等春風一吹,就會破土而出。
“現在跟我走。”周敏的聲音像塊冰。
林晚秋站起身,鐐銬在地上拖出刺耳的響。
她摸向獄警遞來的盲杖,指尖觸到金屬的瞬間,聽見走廊儘頭傳來劉隊的咳嗽聲——兩聲短,一聲長,是摩斯密碼的“就緒”。
夜色漫過看守所的高牆,林晚秋跟著周敏走向電梯。
她看不見,但能聽見自己的心跳,像麵戰鼓,正為即將到來的黎明,擂響第一聲轟鳴。
次日上午十點整,市紀委聽證預備會議室的門被推開。
劉隊“攙扶”著林晚秋走進來,她的盲杖輕輕點著地麵,在大理石上敲出清脆的節奏。
而在會議室的長桌儘頭,一份貼著“林晚秋違紀鐵證”封條的檔案袋,正靜靜躺在周慕雲的右手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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