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等蘇瑤走遠,才緩步上前,彎腰拾起。
那是一張偽造得天衣無縫的銀行流水單,上麵清晰地顯示著一筆三百萬元的轉賬記錄。
轉出方是陸家的承安集團,收款方是一個名為“鏡淵基金會”的離岸機構,而轉賬日期,赫然是五年前,她結束支教、離開青禾鎮的那一天。
這是試探,也是誘餌。
他們想讓她相信,陸承宇從一開始就在監視她,甚至資助了將她“放逐”的計劃。
林晚秋心中冷笑,將那張紙折起,放進了口袋。
夜色漸深,重建工地的探照燈熄滅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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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周佝僂著背,像往常一樣在基坑邊緣巡夜。
他蹲下身,看似在清理一塊絆腳的石頭,手中的鐵鍬柄卻極富節奏地敲擊著堅硬的地麵。
三短,兩長,兩短。
這是三十年前,青禾鎮廣播站在發布緊急避險通知時才會使用的特殊暗號。
寂靜中,另一串敲擊聲回應了他。
林晚秋不知何時已出現在他身後不遠處,同樣蹲在地上,用一塊石頭敲擊著水泥地基。
當老周第三次重複完那段摩斯密碼後,她忽然停下,用最後一次清脆的敲擊補完了整個節拍。
緊接著,她伸出手指,在滿是塵土的地麵上,反手劃出了一個複雜的、酷似某種封印的圖騰輪廓——封魂印。
老周渾身一震,猛地抬起頭,渾濁的眼中瞬間泛起淚光,聲音因為激動而顫抖:“你……你還記得!‘清泉計劃’封存儀式,你是最後一個在文件上簽字的人!”
話音未落,遠處幾道刺目的強光手電光柱掃了過來,影武者的夜間巡邏隊正在逼近。
“快走!”老周急促地將一把鏽跡斑斑的鑰匙塞進她手裡,“鎮檔案館地下室,b區三號櫃,有你爸……當年燒剩下的半本日記。”
次日的試菜宴被安排在禮堂的偏廳,氣氛詭異而壓抑。
林晚秋親手切開了那座高達五層的婚慶蛋糕,在第三層的奶油夾心中,她悄無聲息地藏入了一枚紐扣大小的微型錄音器。
正當她準備找借口離場時,大門被推開,鏡麵在一眾黑衣影武者的簇擁下,親自到場“祝賀”。
他臉上那張覆蓋了半邊臉的金屬麵具,在水晶燈下反射著森然的寒光。
“良辰美景,怎能無酒?”鏡麵微笑著,親自為新人倒上了兩杯猩紅的葡萄酒。
在他舉杯的瞬間,陸承宇的瞳孔驟然緊縮成一個危險的針尖,喉結不受控製地劇烈滾動了一下。
就是現在!
林晚秋的右眼,那抹灰白色的數據光芒猛地一閃,“真實之眼”的隱藏功能——“溯”,在這一刻被動觸發。
她眼前的世界瞬間褪色,化為一片灰白的幻象。
她看見,祠堂昏暗的燭光下,年僅八歲的陸承宇跪在冰冷的青石板上,用小刀劃破指尖,顫抖著將血指印按在一卷泛黃的絲絹契約上。
鏡麵的聲音,不,是比鏡麵更年輕、更冷酷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幽幽響起,仿佛來自地獄深處:
“從此,你為影仆,身、心、魂,皆屬陳公。”
幻象如潮水般退去,林晚秋猛然回神,握著酒杯的手指因用力而骨節發白,幾乎無法抑製地顫抖。
而鏡麵仿佛洞悉了一切,他嘴角的弧度更大了,身體微微前傾,用隻有他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在她耳邊低語:“愛一個人,最痛苦的不是失去,而是眼睜睜看著她,親手走進為她打造的牢籠。”
說完,他後退一步,舉杯示意。
在所有人看不見的角落,那個被安置在蛋糕冷藏櫃裡的微型錄音器,恰在此時被低溫激活。
它錄下的第一句話,不是鏡麵那惡魔般的祝詞,也不是滿堂虛偽的恭維。
而是一句被刻意壓低、帶著無儘絕望與顫抖的耳語。
是陸承宇的聲音。
“晚秋……快逃。”
冰冷的甜蜜中,一聲絕望的呐喊被永遠封存,等待著被開啟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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