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份與會人員的簽字表。
在表格的末尾,“林振山”的名字旁邊,並列著另一個簽名:“蘇敏”。
林晚秋不認識這兩個名字,但她的直覺告訴她,這裡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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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將圖像放大,那股心悸感再次襲來。
“蘇敏”的簽名筆跡流暢,唯獨在最後一捺處,有一絲極其細微的遲滯與塗抹痕跡。
她從包裡取出隨身攜帶的高倍放大鏡,湊近屏幕。
在放大了數十倍的視野下,那被墨水覆蓋的最後一捺下方,隱約可見一個截然不同的筆鋒——一個淩厲的、尚未完成的“承”字起筆。
林振山……承……
這兩個字仿佛兩枚燒紅的烙鐵,燙在她的視網膜上。
她不知道這代表什麼,但一種強烈的危機感攫住了她。
她立刻掏出勘查相機,對著這處簽名,從七個不同的光照角度連續拍攝,將所有細節都固定下來。
隨後,她連接便攜打印機,將其中一張角度最刁鑽的照片打印出來,折疊好,塞進了緊貼皮膚的內衣夾層裡。
她不知道自己為何要這樣做,隻是一個強大的本能告訴她:這張紙,絕不能被人看見第二次。
離開檔案館時已是中午。
她騎著車,選擇了一條陌生的、需要穿過一片拆遷區的小路。
推土機的轟鳴聲震耳欲聾,昔日的縣財政局舊樓隻剩下一片殘垣斷壁。
她的目光被瓦礫堆中半埋的一台廢棄複印機吸引。
她停下車,像是被某種無形的力量牽引著,走了過去。
她蹲下身,無視鋒利的碎玻璃和鋼筋,伸手探入機器內部積滿灰塵的滾軸縫隙。
指尖在冰冷的金屬間摸索,最終,摳出了一片被燒得焦黑的紙角。
紙角上,殘留著半個模糊的紅色印章痕跡。
那不規則的弧度和缺口,與她剛剛在膠片上看到的那份文件印章,驚人地一致。
她小心地將紙角放入證物袋,正要起身離開,身後突然傳來一陣極輕的、若有若無的金屬顫音。
她猛然回頭。
不遠處,一根從斷裂樓板中懸垂下來的鋼筋,正在微風中輕輕晃動。
它的晃動極有節奏,敲擊著旁邊的另一根鋼筋,發出“嗒…嗒…嗒……嗒——”的聲音。
三短,一長。
是那個在危橋下聽到的、刻在骨子裡的摩斯密碼。是回應。
林晚秋怔在原地,心臟狂跳。
片刻後,她緩緩抬起手,走到一堵斷牆邊,用指節,在那粗糙的牆麵上,同樣敲出了三短一長的節奏。
風停了,鋼筋不再晃動,四周重歸寂靜,仿佛什麼也未曾發生。
當晚,陳秘書在燈火通明的辦公室裡,整理著林晚秋傳回的所有影像資料。
當他將那張簽名的照片導入係統,進行超分辨率增強處理時,屏幕上浮現的畫麵讓他倒吸一口冷氣。
照片的背景紙張上,竟顯現出一層肉眼無法察覺的隱藏水印——那是由數百個密密麻麻的村民姓名組成的蜂巢矩陣,而在矩陣的最中心,標注著兩個字:“g7源點”。
他立刻抓起電話,準備向省廳緊急彙報。
然而,就在撥號前的一瞬間,他的動作頓住了。
電腦副屏上,正循環播放著那段林晚秋在拆遷區錄下的、鋼筋晃動的視頻。
為了分析聲音,他將背景的對比度調到了最高。
屏幕上,那堵斑駁的斷牆裂縫,在光影之下,竟鬼斧神工般地,構成了一幅扭曲而精準的地圖輪廓。
那正是專案組耗費數月都未能完全還原的——青禾鎮祠堂地下密室的拓撲結構圖。
而這一切,林晚秋在傳回資料時,隻字未提。
陳秘書緩緩放下電話,後背滲出冷汗。
他意識到,這個失去記憶的執劍者,正以一種他們無法理解、甚至無法追趕的方式,獨自潛入了更深的黑暗。
窗外,烏雲開始聚集,空氣變得潮濕而沉悶。
一場醞釀已久的暴雨,即將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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