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沒有回頭,沒有追問,反而像什麼都沒聽見一樣,平靜地放下了碗。
她起身,沒有回辦公室,而是徑直走向食堂後廚,借口腸胃不適,向管理員要了半瓶白醋。
回到宿舍,她關上門,從衣領的夾層裡取出那張微型存儲卡,毫不猶豫地將它浸入了盛滿醋液的藥盒中。
酸液與芯片表麵的保護層發生著輕微的化學反應,嘶嘶作響。
一段被強行加密覆蓋的底層日誌碎片,在腐蝕下被重新激活、讀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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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小字在她腦海中浮現:g712號樁基澆築當日,現場監理簽字人:趙立軍。
趙立軍,現任鎮黨委書記趙立德的親弟弟。
而另一份被地脈之靈同步調取的氣象站舊檔案則顯示,澆築當晚,趙立軍的手機信號,出現在百裡之外的市裡,一家五星級酒店的酒局上。
他醉得不省人事。
午後,陽光正好。
林晚秋獨自走進青禾鎮中學那間塵封已久的圖書室。
她的腳步比往日更慢,像是在丈量著什麼。
她最終停在了閱覽區最深處的通風管道下方,仰頭望著那塊曾藏匿著陳秘書筆記本電腦的隔熱棉。
一切如常。
灰泥剝落處,父親用指甲刻下的那行“晚秋,往前走”,字跡已被雨水和歲月衝刷得模糊不清。
但她忽然發現,就在那行字的下方,一道狹窄的磚縫裡,似乎塞著什麼東西。
一小截褪了色的紅繩,露在外麵。
她心頭一跳,蹲下身,用指尖小心翼翼地將它撚了出來。
是她童年時,掛在書包上的幸運繩。
繩結的打法很特殊,是父親獨創的“監察結”,一種極難被模仿、也極難在不破壞繩結本身的情況下解開的結,當年隻用於封存最重要的物證袋。
她沒有帶走它。
反而,她從自己的衣兜裡,取出一枚外形酷似紐扣的微型錄音芯片,用那根紅繩重新綁好,以同樣的方式,更深地塞回了磚縫之中。
這是她當年在山區支教時,為了防止學生偷吃零食而發明的“聲音捕鼠夾”——一旦有人試圖取出,輕微的觸碰就會觸發內置的循環播放。
錄音是她昨晚用兩部手機對錄偽造的,內容隻有一句模糊不清的對話:“……賬已經做不平了,隻能讓林晚秋背,她是林振山的女兒,上麵不敢把她怎麼樣……”
來尋找一切可能指向“係統”存在的痕跡。
而這一次,她要讓他們自己,把那張緘默已久的嘴,張開。
黃昏時分,落日的餘暉給古老的鐘樓鍍上了一層血色。
林晚秋站在鐘樓之下,手中握著那個從食堂帶回的、還剩小半瓶醋的瓶子。
她繞到鐘樓背麵一處不起眼的檢修口,用鑰匙刮去自己早先為了隔絕信號而特意塗上的絕緣漆,露出下方已經鏽跡斑斑的金屬觸點。
信號恢複的瞬間,老郵電局的服務器自動向她的加密設備推送了一條新信息。賬戶地脈之靈)最後一次登錄時間:今日淩晨0417。
操作內容:“打印指令重定向至鎮政府一號會議室”。
她嘴角勾起一抹幾乎看不見的弧度,轉身欲走。
就在這時,她身後那座早已停擺了七年之久的鐘樓內部,忽然傳來一聲極輕微的、仿佛幻聽般的齒輪咬合聲。
那是父親當年親手調試安裝的老式報時機芯。
她猛地駐足,凝神細聽,心跳平穩得如同測謊儀瞬間歸零的基線。
風掠過牆壁上的常春藤,拂開了半掩的檢修口鐵門。
裡麵幽深黑暗,空無一物,唯有一縷若有似無的鬆節油氣味,正從黑暗中緩緩散逸出來。
她閉上眼,片刻後,再睜開時,目光已銳利如刃。
“你替我記著,”她低聲說,“我就走得更遠。”
話音落下的瞬間,遠處,鎮政府大樓所有的燈火,驟然間,一盞接一盞地亮起,將整棟建築照得通明,仿佛一頭沉睡已久的龐然巨物,終於被徹底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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