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秘書立刻帶人控製了李偉的住所。
在他的個人電腦一個加密文件夾中,赫然發現了一份名為《關於應對突發輿情的應急引導方案》的文檔。
方案中明確列出了“若王書記在調查期間意外身亡”後的三步操作:第一,通過匿名渠道向省內幾家自媒體爆料,標題為“雷霆反腐還是殘酷清算?扶貧功臣不堪重壓含恨身亡”;第二,策動王建國的遠房親屬,組織人手赴省委上訪,哭訴“紀委草菅人命”;第三,聯合部分與王建國利益相關的鄉鎮企業主,集體向市裡施壓,要求“公正調查”。
證據鏈,完美閉環。
這份方案就像一張精心編織的蛛網,而王建國,就是那隻被推到網中央,用來獻祭的獵物。
所有線索的儘頭,都指向了那個至今仍在暗處,操控著一切的保護傘。
清晨六點,天光微亮。
林晚秋沒有去審訊李偉,而是直接出現在了看守所的臨時病房外。
這裡已經被特警接管,固若金湯。
她隻是隔著監控屏幕,靜靜地看了一眼病床上依舊昏睡的王建國。
她沒有提審,甚至沒有讓任何人進去打擾。
她轉身對陳秘書下達了一個看似與案情無關的指令:“以省紀委監委督導組的名義,向主治醫師團隊正式送達一份《關於王建國同誌醫療救治過程的合規性核查函》,要求院方就搶救流程、用藥標準、後續治療方案等,提交一份詳細的書麵報告。把這份函的複印件,公開張貼在三樓的醫護公示欄上。”
陳秘書心領神會。
這哪裡是核查醫療過程,這分明是在對那隻看不見的黑手,進行一次公開的心理施壓。
林晚秋深知,幕後之人此刻最關心的,就是王建國的生死狀態和調查組的反應。
這份官方文書,就像一顆投入水麵的石子,必然會激起漣漪,迫使對方為了獲取更確切的信息而再次行動,從而暴露自己。
林晚秋回到監控室,像一個最有耐心的獵人,靜靜地等待著。
她的“真實之眼”前所未有地專注,鎖定著每一個進出病房管控區域的身影。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上午九點整,一個穿著筆挺西裝、手提公文包的中年男人出現在走廊儘頭。
他自稱是“王建國家屬委托的律師”,要求立刻查閱病曆,並與主治醫生單獨溝通。
在與醫生交談時,他的言語間充滿了暗示與誘導,刻意想讓醫生在病曆上寫下“患者因巨大精神壓力導致應激性休克”的偽證。
就在他將一支錄音筆悄悄推向醫生時,監控室的門被推開。
林晚秋走了出來,徑直來到他麵前,目光比走廊裡的燈光還要清冷。
她沒有看那名律師,而是先對一臉緊張的醫生點了點頭,示意他不必擔心。
然後,她才將視線轉向那張故作鎮定的臉。
“你的律師執業資格,在司法係統裡沒有備案。你名片上的那家律所,三個月前就已經被注銷了。”林晚秋出示了自己的證件,每一個字都清晰而冰冷,“現在,你因涉嫌妨礙公務與偽造證據,被依法留置。跟我們走一趟吧。”
男人的臉色瞬間由白轉青,轉身欲逃,卻被早已埋伏在兩側的便衣警員死死按住。
審訊室內,男人還未開口,林晚秋便將一杯熱水放在他麵前,聲音聽不出溫度:“給你兩個選擇。一,現在交代是誰派你來的;二,等我們把你背後那個連自己人都信不過、隻敢派你這種假貨來打探消息的人,親手挖出來。”
她說完,便轉身走向窗邊。
窗外,晨光已經驅散了最後的陰霾。
雨後泥濘不堪的道路,正在被巨大的工程機械緩緩碾平、鋪上嶄新的瀝青。
一場更深層、更徹底的清理,才剛剛拉開序幕。
兩天後。
經過嚴密的治療與看護,王建國的意識終於徹底清醒。
除了身體虛弱,他的思維邏輯已經恢複正常。
隻是,他變得異常沉默,眼神空洞,像一具被抽走了靈魂的軀殼。
林晚秋知道,時機到了。
王建國醒了。
一場真正意義上的交鋒,將在那間被改造成臨時談話室的病房裡,無聲地展開。
喜歡執劍者暗流扶貧路請大家收藏:()執劍者暗流扶貧路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