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證人員的見證下,“14”號檔案盒內的所有物件被一一清點取出。
除了那張便箋,還有七份虛假搬遷戶的身份證複印件,上麵乾淨得連一枚指紋都沒有;三張蓋著青禾鎮政府真實公章的空白審批表,像是等待填入罪惡的通行證。
以及,一本黑色的硬殼筆記本。
林晚秋翻開筆記本,一股刺鼻的廉價墨水味襲來。
裡麵是周德海那潦草而充滿算計的筆跡,密密麻麻記錄著每一筆肮臟的資金流轉。
一串串數字觸目驚心,而其中兩行字,像兩根毒針,狠狠紮進林晚秋的眼中。
“林建國資助款20萬——封口費分期)。”
“趙大山撫恤金截留——抵債。”
原來,父親當年收到的那筆用以“資助她上大學”的“組織獎勵”,竟是周德海用以堵住他嘴的封口費!
而草根舉報人趙大山,甚至連死後的撫恤金都被他們侵吞,用以填補貪腐的虧空。
翻到最後一頁,隻有一行字,仿佛一句來自地獄的詛咒,墨跡比前麵的更深,顯然是近期所寫:
“隻要林晚秋不回來,這事就永遠是秘密。”
林晚秋的指尖控製不住地微顫,一股寒意從脊椎升騰。
她穩住心神,將筆記本的每一頁都用高精度相機完整拍照,加密後,直接上傳至省級監察專網的絕密通道。
中午十二點,技術組的緊急報告送達:通過對筆記本紙張纖維老化程度和墨水滲透率進行光譜分析,確認其書寫時間橫跨2014年至2023年,最近一筆的墨跡尚未完全氧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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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合此前境外雲盤誘餌被訪問的記錄,結論隻有一個——周德海的罪行,從未停止。
“立即簽發拘傳令!”林晚秋的聲音沒有一絲波瀾,“向省公安廳申請對周德海實施二十四小時動態技術監控。”
她沒有停歇,立刻調閱了承安集團近五年來所有與青禾鎮相關的工程結算單。
很快,一筆刺眼的名目躍入眼簾——“青禾鎮基礎設施優化谘詢費”,總額高達四百八十七萬元。
收款方,是一個注冊地址在鄰縣農貿市場的空殼公司,“禾源農產”。
傍晚五點,夕陽如血。
林晚秋獨自一人站在父親的墓前。
風吹過鬆林,發出嗚咽般的回響。
她從口袋裡拿出一頁稿紙,那是父親生前未寫完的一篇關於“基層乾部廉政建設”的文章。
她輕輕將稿紙折好,塞進墓碑前的一道石縫裡。
“你說罪在人心,”她對著冰冷的墓碑低語,像是在回答一個橫亙了十年之久的問題,“可若無人執劍,惡便永無止境。”
歸途中,車內的通訊器響起,是陳秘書急切的聲音:“晚秋同誌,目標動了!周德海今晨試圖乘坐一輛私人轎車離開青禾鎮,在通往省城的高速卡口被我們的人成功攔截。”
林晚秋的心猛地一緊:“人控製住了?”
“控製住了。更重要的是,我們在他的車載儲物格裡,搜出了一枚u盤。”陳秘書的聲音裡帶著一絲凝重,“裡麵的文件已經破譯,其中一份名為《應急預案——林晚秋應對策略》的ppt,信息量巨大。”
林晚秋握著方向盤的手指收緊,指節泛白。
她看著前方被暮色吞噬的道路,眼神比窗外的夜色更加冰冷。
最後一局,原來對方也早已為她布下。
這場對決,從她踏入青禾鎮的那一刻起,就不再是單純的調查與被調查,而是一場你死我活的絞殺。
清晨五點四十分,高速卡口截獲的那枚u盤,在聯合調查組的加密終端中被緩緩打開。
屏幕上,一個進度條在幽暗的房間裡閃爍著綠光,正一點一點地加載著那個為她量身定製的“地獄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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