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柱緩緩燃燒的貢香,青煙嫋嫋,如同催命的符咒,無聲地施加著壓力。
短暫的死寂之後,那名身著星袍的散修老怪率先開口。
他聲音沙啞,卻帶著一絲謹慎:
“趙小凡,你之所言,確實駭人聽聞。
十個月從化神初期到圓滿,亙古未見。
冰神傳承,更是牽扯遠古秘辛。
但是,你…如何證明?”
我目光平靜地看向他,心知這是最關鍵的時刻,必須穩住他們。
“證明?”我輕笑一聲,帶著幾分傲然:
“前輩覺得,我此刻站在這裡,以化神之境直麵諸位渡劫,兩次困住軒轅宗主,這本身,難道不是最好的證明嗎?
若非有逆天際遇和底氣,我趙小凡豈會出現在這裡?
至於冰神傳承……信與不信,在於諸位。
但若為真,今日結下死仇。
他日我跨入渡劫境,再加上冰神傳人攜遠古神威歸來,諸位宗門可能承受其怒?”
我話語中的威脅與展示出的實力相互印證。
讓那星袍老怪眼神閃爍,陷入了沉思。
天劍門的那位渡劫劍修,接過話頭,冷冷道:
“牙尖嘴利!縱然你天賦異稟,未來可期,但未來終究是未來。
今日若將你扼殺,奪你氣運,哪還有什麼他日?”
他話語中的殺意毫不掩飾。
我心中凜然,知道天劍門素來殺伐果斷,必須將其穩住。
“前輩所言極是。”
我反而讚同地點點頭,話鋒隨即一轉:
“但扼殺我,你們有把握嗎?
旁邊的傳送陣,便是我自己煉製,各位大可一試。
我趙小凡今日敢來,便算準了你們無法殺我。”
我目光掃過軒轅罡,意思不言而喻。
“退一萬步說,我若身死,他日沈知夏出關。
她得知道侶殞命於諸位之手,諸位以為,她會是先找昊天宗報仇。
還是……將今日在場所有宗門,視為血仇宿一一清算?
冰神傳人之怒,可是爾等能承受的?”
我將矛盾引向未來,引向一個可能更可怕的敵人,試圖分化他們。
順便還指出了我是一個陣法宗師。
我原本還想在閒暇之餘在附近用神魂之力布置陣法,但這些老家夥肯定能發現,甚至還會以為我心虛了。
“哼!危言聳聽!”
烈陽宗的那位陰鷙長老厲聲喝道:“誰知道那沈知夏是死是活,冰神傳承虛無縹緲,小子,你休要在此蠱惑人心!”
我絲毫不懼,朗聲道:
“是否危言聳聽,諸位心中自有衡量。
我趙小凡在此立誓,若今日諸位退去,承諾門下弟子不再踏入南洲。
我趙小凡及道侶沈知夏,有生之年,絕不主動上門尋仇今日退走之宗門。
若違此誓,天誅地滅,道途崩毀!”
以道心立誓,在修真界具有極強的約束力。
我此舉,無疑是給了他們一個台階,一個避免未來恐怖報複的保證。
但我也玩了一下文字遊戲,我不上門尋仇,並不代表我不尋仇。
等真的實力夠了,再外麵碰見後一樣能殺。
這也不會違背我當初之血誓。
此言一出,效果顯著。
那星袍老怪首先動容。
他本就是為了利益而來,並不想與潛力如此恐怖的未來強者結下死仇。
他看向另外幾人,沉聲道:
“此子所言,不無道理。
為一時之利,與兩個可能登臨絕頂的妖孽結下不死不休之仇,非智者所為。
況且,仙凡宗陣法堅韌。
真要強攻破陣,我等也需付出不小代價。
不如……”
“不如什麼?!”軒轅罡聞言暴怒:
“此子殺我愛子,屠我宗門精英,與我昊天宗之仇不共戴天,今日必將其碎屍萬段,爾等若懼,儘管退去,我昊天宗獨自承擔後果!”
但他這話,卻讓其他幾人眉頭皺得更緊。
獨自承擔?
他們估計在想。
若真讓昊天宗滅了仙凡宗殺了我,日後沈知夏歸來,怒火必然先傾瀉在昊天宗頭上,這對其他宗門而言,反而是好事。
但若他們此刻聯手,就等於共同背上了這口可能引來滅頂之災的黑鍋。
無極魔宗的老怪一直陰冷地看著我,此刻突然桀桀怪笑起來:
“有意思,真有意思。
小子,你很好,成功讓本宗主產生了興趣,也產生了……殺意。”
他話鋒一轉,看向其他人:
“不過,軒轅老鬼說得對,此子成長太快,留著終是禍患。
但直接打殺,似乎又沒有把握。”
就在氣氛微妙,似乎有宗門已萌生退意之時。
“哈哈哈!好一個巧舌如簧的趙小凡!”
一聲張狂的大笑驟然從遠處傳來。
一道血色遁光以驚人的速度破空而至,顯露出屠萬鈞那陰戾的麵容。
他氣息澎湃,修為是渡劫境初期,隻是似乎剛剛突破,氣息還略有不穩。
我眉頭一皺,眼中殺機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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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個王八蛋屠了玄冰閣數十萬弟子。
“屠副宗主!”
軒轅罡見到來人,精神一振。
屠萬鈞目光如毒蛇般鎖定我,冷笑道:
“趙小凡,你在此大放厥詞,說什麼日後不尋仇?
真是天大的笑話!
你當大家是三歲孩童嗎?
你睚眥必報的性格,從你殺軒轅極、屠我昊天宗和烈陽宗弟子時就可見一斑!
今日若放虎歸山,他日你羽翼豐滿,豈會放過我們?
諸位道友,切莫被此子蠱惑!
趁其尚未真正成長起來,合力將其誅殺,瓜分其身上秘密,才是正道。
我昊天宗願打頭陣!”
屠萬鈞的出現和一番話,瞬間將剛剛有所緩和的局勢再次推向懸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