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門無聲合攏,將外界徹底隔絕。
我盤膝坐在冰冷的暗金地麵上,神識內視,仔細探查著體內那枚紫府還靈丹化開的磅礴藥力。
藥效確實驚人,溫和而精純的靈力如同甘霖,迅速修複著受損的經脈和臟腑,連肩胛骨的裂痕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然而,在這股沛然的生機之下。
我敏銳地察覺到了一絲極其隱晦、幾乎與藥力融為一體的陰冷氣息。
這氣息如同附骨之疽,悄無聲息地滲透進我的法力循環。
甚至試圖纏繞上我的神魂本源。
它並不破壞療傷過程,反而像是某種標記或種子,潛伏極深。
若非我神識經過太初世界本源和光陰神樹長期滋養,對能量本質感知遠超同階,絕難發現。
我心中凜然。
這萬象樓主,手段當真陰險。
這丹藥既是療傷聖品,也是監控乃至控製的工具。
一旦這“種子”紮根,恐怕我日後的一舉一動,甚至心神波動,都難逃他的感知。
他想徹底掌控我,將我變成他探尋秘密的傀儡。
我立刻運轉太初陰陽訣。
丹田內,微小的陰陽氣旋緩緩旋轉,散發出精純的本源氣息。
我小心翼翼地引導著一絲太初靈力,如同最精細的手術刀,開始包裹那縷陰冷氣息。
太初靈力層次極高,對這異種能量有著天然的壓製和淨化作用。
但這個過程必須極其緩慢和隱蔽,不能引起絲毫異常波動,否則必然被外界監控的萬象樓主察覺。
時間在無聲的對抗中流逝。
在我全神貫注下,過了數個時辰。
終於,那縷陰冷氣息被太初靈力徹底包裹和隔絕,暫時切斷了它與外界的聯係,也無法再侵蝕我的法力與神魂。
但我並未將其驅散或煉化,而是將其禁錮在丹田一角。
現在清除,等於告訴萬象樓主我發現了端倪,打草驚蛇。
留著它,反而可以迷惑對方,甚至……關鍵時刻或可反向利用。
處理完丹藥隱患,我傷勢已恢複了七七八八。
神識悄然向外延伸,仔細感知著石室的隔絕陣法。
八級複合大陣,環環相扣,攻防一體,更與整個廣場的巨型陣法相連,牽一發而動全身。
以我目前的陣道修為,全力破解或許需要數日,而且必然引發驚天動地的動靜,絕無可能悄無聲息地離開。
萬象樓主敢把我單獨留在這裡,正是吃定了這一點。
他現在,恐怕正通過某種方式,密切監視著這裡的一切,包括那枚丹藥的反饋。
我壓下強行破陣的衝動,當務之急是恢複巔峰狀態,並摸清更多底細。
然而,就在我心神稍稍放鬆之際,左肩處那縷被不滅戰魂意誌強行壓製的九幽魔蝕之氣……
突然傳來一陣極其細微、卻異常清晰的刺痛感。
這刺痛並非來自魔氣本身的侵蝕,而像是……有什麼東西,正順著魔氣與我的連接,悄然滲透過來。
我心中一驚,立刻凝神內視肩頭。
隻見那縷暗紫色的魔蝕之氣中,不知何時,竟多了一絲更加深邃幽暗的陰影。
這團陰影如同活物,緊緊纏繞在魔蝕之氣上,並試圖向我的血肉和神魂深處蔓延!
“這是……萬魂幡裡的東西?!”
我立刻反應過來。
之前我將萬魂幡抓到手中的時候,就感覺到一股與眾不同的氣息,和這氣息剛好吻合。
就在這時,一段斷斷續續夾雜著強烈怨恨與一絲急切的意念,通過這魔氣橋梁,直接烙印在我的感知中:
“魔氣……同道?不……太初氣息……好矛盾……小心……萬象……偽善……魂木……鑰匙……非木……合作……虛與……”
這是一縷古老的殘魂?
這古老殘魂,竟能通過這種方式傳遞信息。
這無疑大大增加了溝通的隱蔽性和安全性。
萬象樓主恐怕也想不到,他監控著我的神識和丹藥,卻漏掉了九幽魔氣這個看似危險的傷口。
而這九幽魔蝕之氣,正好能讓這一縷殘魂棲身。
而這一縷殘魂也給了我一些提示。
萬象樓主偽善。
魂木不是木頭而是什麼鑰匙?
至於和萬象樓主的合作,本就是虛與委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