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川的指甲摳進青龍會總堂的石縫裡,指尖傳來粘膩觸感。三十七級台階下飄來福爾馬林的味道,混著地下暗河的水腥氣,讓他想起實驗室的下水道。
"這他媽是停屍間還是金庫?"阿豹的霰彈槍管挑開蛛網,生鏽的鐵門發出鬼哭般的吱呀聲。劉天堯的狼眼手電掃過牆麵,突然定格在某個青龍頭浮雕——龍睛位置嵌著的正是那半枚青銅鑰匙。
陳小川聽見自己吞咽藥片的聲音格外響亮。當劉天堯轉動鑰匙時,他後頸的條形碼突然發燙,仿佛有激光正在掃描皮膚。暗門滑開的瞬間,冷氣裹著藍色藥霧撲麵而來,阿豹的咒罵聲在冰晶中變得模糊。
三百具冷凍艙像墓碑般林立,艙蓋上凝結的冰霜勾勒出人臉輪廓。陳小川的手電光掃過第三排,突然劇烈顫抖——編號097的艙體內,林雪母親的臉泡在淡綠色液體裡,嘴角還掛著二十年前的溫柔笑意。
"草!"阿豹的槍托砸碎旁邊艙體的玻璃,冷凍液噴濺到陳小川臉上。他舔到嘴角的液體,突然癲癇般抽搐——這和每天吃的抗焦慮藥是同款化學製劑。
劉天堯突然拽住他衣領:"你他媽在發光!"陳小川低頭看見自己血管泛起詭異的藍,皮膚下仿佛有螢火蟲在遷徙。阿豹撕開他的袖管,小臂上浮現出青龍會暗碼紋身,正是他們上周剛劫的走私船編號。
"十三年..."陳小川突然笑出眼淚,"他們在我血管裡養了條毒龍。"他抓起藥瓶要吞,卻被劉天堯打飛。藥片滾進暗河時,水麵突然翻湧起熒光藍的漩渦。
警報聲炸響的瞬間,三十具冷凍艙同時開啟。陳小川看見097號實驗體跨出艙體,林雪母親的眼球在培養液裡轉動方向。阿豹的霰彈轟飛最近的白大褂屍體,彈片卻在擊中實驗體時懸停半空。
"磁力屏障!"陳小川撞翻操作台,老式顯示屏亮起的瞬間,他看見自己童年照片出現在實驗日誌裡。視頻中的八歲男孩正被注射藍色藥劑,而給他遞針管的醫生側臉——分明是劉天堯父親年輕時的模樣。
劉天堯突然暴起砸碎屏幕,玻璃碎片在他臉上劃出血線:"老頭子三年前就該死了!"他的手電光柱劇烈搖晃,照見冷凍艙背後的金屬門。生物識彆屏亮起的瞬間,赫然顯示著劉天堯父親的實時心跳頻率。
阿豹突然扯開衣襟,露出胸口猙獰的彈孔傷疤:"上個月在這中的槍..."識彆係統的激光正掃描他的傷口,金屬門突然開啟。陳小川看見手術台上躺著具腐爛的屍體,胸口的彈孔尺寸與阿豹的傷疤完全吻合。
"時間閉環..."陳小川的藥癮伴隨冷汗湧來,視野開始出現重影。他看見兩個阿豹在互相射擊,三個劉天堯在解剖屍體,而自己的手掌正逐漸透明化。
實驗體的機械合成聲在頭頂炸響:"097號,你的細胞已分裂三千次。"陳小川抬頭看見通風管裡伸出六條機械臂,注射針頭泛著和他血管相同的藍光。他翻身滾進暗河,熒光水流中浮現出蘇婉的臉。
"天堯!社區醫院!"陳小川的警告被爆炸聲淹沒。劉天堯的匕首插進操作台裂縫,整座地下空間開始傾斜。阿豹在墜落中抓住冷凍艙電纜,看見下方暗河裡漂浮著上百個蘇婉的克隆體。
陳小川的虹膜突然閃過數據流,他本能地抬手擋住機械臂的激光切割。皮膚燒焦的味道中,他驚覺自己皮下埋著微型芯片——正是阿豹三天前從機械人殘骸裡撿到的那枚。
"遊戲該結束了。"實驗體098號從血水中站起,手中握著陳小川早上扔掉的藥瓶。當它吞下全部藥片時,陳小川感覺自己的意識正在被抽離,仿佛有根導管插進了腦髓。
劉天堯的燃燒瓶在此時炸開,火光中所有克隆體的眼睛同時睜開。陳小川借著劇痛恢複清醒,用帶血的牙齒咬住實驗體喉嚨。嘗到和自己相同的血型時,他想起冷凍艙裡那些標注著"雙生子營養液"的罐子。
阿豹的子彈穿過二十個克隆體,最終沒入暗河儘頭的閘門。生鏽齒輪轉動的巨響中,陳小川看見艘鏽跡斑斑的幽靈船正浮出水麵,甲板上堆滿印著青龍會徽章的藥箱。
"歡迎回家。"098號實驗體突然軟化成一灘藍色液體,滲進陳小川的條形碼疤痕。劉天堯拽著他跳上幽靈船時,船艙裡傳出嬰兒啼哭——三十七個冷凍艙正在解凍,每個艙體內都是不同年齡段的陳小川。
陳小川撕開藥箱,發現生產日期標注著明天。當他抬頭看向駕駛艙,渾身濕透的蘇婉正被機械人抵住太陽穴,她手中的手術刀插在某個實驗體眼眶裡——那實驗體穿著劉天堯父親的中山裝。
無線電突然響起電流雜音,傳出林雪的聲音:"你們在吃自己的尾巴。"劉天堯的瞳孔突然收縮,他看見雷達屏上顯示,幽靈船的航線正構成莫比烏斯環。
陳小川的癲癇再次發作,這次他看見蘇婉在血光中倒下。當他的牙齒咬破舌尖時,嘗到了十二年前那個雷雨夜的味道——此刻正在發生的,或許隻是實驗室裡某個循環播放的楚門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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