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合金牆壁倒映著安全屋內搖晃的燈光,陳小川背靠控製台劇烈喘息,汗水混著血水從下巴滴落,在布滿彈痕的地麵濺開細小血花。皮膚下暗紅色的荊棘紋路如同活物般搏動起伏,每一次跳動都帶來骨髓被鋼針穿刺的劇痛。他咬緊牙關,牙齦滲出血腥味——“荊棘之心”的反噬像毒蛇啃噬神經,抑製劑的效果正在飛速流逝。
“咳...咳咳!”角落傳來壓抑的咳血聲。
灰燼癱在陰影裡,胸前纏繞的繃帶早已被血浸透成暗褐色。霰彈槍轟出的傷口邊緣外翻,露出森白的碎骨。他勉強抬手抹去嘴角黑紅的血沫,墨鏡碎裂後露出的眼睛布滿血絲,聲音嘶啞如破風箱:“‘毒牙’...清道夫...最多十分鐘...就會找到這裡...”
另一側的鐵架床上,千夏突然劇烈抽搐!斷臂處的紗布被湧出的黃紅膿血浸透,腐爛的甜腥味彌漫開來。她完好的右手死死摳進床沿鐵架,指甲崩裂出血,喉嚨裡擠出野獸般的嗬嗬聲,瞳孔在渙散與暴戾間瘋狂切換:“殺...殺了他們...全殺了...”斷臂感染引發的高燒正蠶食她最後的理智,極道女若頭的狠厲在痛苦中扭曲成癲狂。
陳小川猛地攥緊拳頭,荊棘紋路在手臂上虯結凸起。他抓起最後半瓶渾濁的蒸餾水潑在千夏臉上:“給老子清醒點!”冷水混著膿血從她慘白的臉頰滑落,她渙散的目光短暫聚焦,看清陳小川猙獰的麵孔後,竟扯出一個淒厲的笑:“...連我...一起殺?...動手啊!”
砰!砰!砰!
沉重的撞擊聲陡然從門外傳來,整個安全屋簌簌震顫!頂燈瘋狂搖晃,將三人扭曲的影子投在冰冷的金屬牆壁上,如同群魔亂舞。
“來了!”灰燼瞳孔驟縮,掙紮著想摸腰間的手槍,卻牽動傷口噴出一口黑血。
陳小川如同被踩了尾巴的凶獸,布滿荊棘紋路的身體瞬間繃緊。他閃電般撲到監控屏前——屏幕上,六個穿著純黑作戰服、頭戴夜視鏡的身影如同地獄爬出的惡鬼,正用破門槌瘋狂撞擊厚重的合金門!每一次撞擊都讓屏幕畫麵劇烈抖動。為首的光頭壯漢臉上橫貫刀疤,對著門縫處的攝像頭咧嘴一笑,露出鑲金的門牙,無聲地做了個割喉手勢。
“草!”陳小川一拳砸在控製台上,金屬台麵應聲凹陷。他猛地掀開地板暗格,拽出最後的武器:一把霰彈槍,彈鏈上隻剩五發獨頭彈;兩把磨掉序列號的格洛克,彈匣冰涼。他把霰彈槍扔給灰燼,後者用染血的手死死抓住槍管,指關節因用力而發白。
“守住通風口!”陳小川對灰燼低吼,自己則撲向主門側的射擊孔。他布滿血絲的眼睛貼上冰冷的觀察鏡片,看到門外清道夫正往門縫塞塑性炸藥!幽藍色的c4藥塊如同死神的請柬。
“炸藥!”陳小川的警告撕破空氣。
幾乎同時——
轟隆!!!
天崩地裂般的爆炸將整個安全屋掀翻!灼熱的氣浪夾雜著金屬碎片和混凝土塊如同重錘砸在陳小川後背!他像破麻袋般被狠狠拍在牆上,眼前一黑,喉頭腥甜。耳朵裡全是尖銳的蜂鳴,世界仿佛被摁下了靜音鍵。煙塵滾滾中,那扇半米厚的合金門扭曲變形,向內炸開一個猙獰的豁口!
p5衝鋒槍噴出火舌!
子彈如同冰雹潑灑而來!陳小川憑著野獸般的本能翻滾,子彈擦著他耳畔射入身後的儀器,爆出刺眼火花!他抬手,格洛克在翻滾中咆哮!衝在最前麵的清道夫防彈頭盔上炸開一朵血花,仰麵栽倒。
灰燼的霰彈槍在角落發出怒吼!轟然巨響中,獨頭彈將一個試圖包抄的清道夫上半身轟得稀爛,血肉內臟糊滿了牆壁。但巨大的後坐力也讓他胸前傷口徹底崩裂,鮮血狂噴!
“呃啊!”千夏的慘叫格外淒厲。一枚流彈擊中她完好的右腿膝蓋,血花爆開!她如同離水的魚般從鐵架床滾落,斷臂狠狠砸在地麵,膿血飛濺!
“臭婊子!”另一個清道夫獰笑著調轉槍口對準地上掙紮的千夏。
陳小川目眥欲裂!他暴吼著撲出,用身體撞開槍手!兩人翻滾扭打,匕首與槍托在煙塵中瘋狂互砸!陳小川布滿荊棘紋路的手臂青筋暴起,五指如鐵鉗摳進對方眼眶!淒厲慘叫聲中,他奪過匕首狠狠捅進敵人咽喉,溫熱的血噴了他滿臉!
“後麵!”灰燼嘶啞的警告被爆炸淹沒。
陳小川猛地回頭,隻見光頭刀疤臉不知何時繞到側翼,黑洞洞的槍口距離他眉心不足半米!刀疤臉上是貓戲老鼠的殘忍笑意。
千鈞一發!灰燼竟用儘最後力氣將霰彈槍當投擲武器砸向刀疤臉!刀疤臉下意識閃避的瞬間——
陳小川的格洛克槍口火光炸現!三發子彈精準釘入刀疤臉眉心、咽喉、心臟!金牙混著血沫從對方張大的嘴裡噴出,屍體轟然倒地。
剩餘兩名清道夫被這凶悍的反撲震懾,動作一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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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灰燼蜷縮在角落,胸口像個破風箱般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帶出大量血沫。他艱難地抬起血肉模糊的手指,指向控製台下某個被炸得半露的紅色按鈕,嘴唇翕動,無聲吐出兩個字:“...自毀...”
陳小川心臟狂跳!他連滾帶爬撲到控製台前,布滿血汙的手指狠狠砸向那顆猩紅的按鈕!
嘀——嘀——嘀——!!!
刺耳欲聾的警報聲瞬間撕裂空氣!所有燈光轉為瘋狂閃爍的血紅色!
“警告!自毀程序啟動!倒計時...60秒...59秒...58秒...”冰冷的電子合成音如同喪鐘,在彌漫硝煙與血腥的空間裡回蕩。
兩名清道夫臉色劇變!他們對視一眼,竟毫不猶豫地轉身衝向炸開的門洞,連同伴屍體都顧不上!
“想跑?!”陳小川眼中凶光爆射,抓起霰彈槍對著逃竄背影扣動扳機!
砰!砰!
獨頭彈將一個清道夫攔腰轟斷!另一個則慘叫著撲出門洞,拖著斷腿消失在濃煙中。
“走!”陳小川嘶吼著衝向角落,一把將瀕死的灰燼扛上肩頭!劇痛讓他眼前發黑,荊棘紋路在皮膚下瘋狂搏動,反噬的灼痛如岩漿奔流。他又拽起地上因劇痛而抽搐的千夏,她斷臂處湧出的膿血糊了他滿手黏膩。
“呃啊——!”千夏突然發出非人的尖嘯!皮膚下細密的荊棘紋路如同蛛網蔓延,瞳孔縮成危險的豎線!她完好的手爪般摳向陳小川咽喉!
陳小川反手一記槍托砸在她太陽穴!千夏悶哼一聲,軟軟癱倒。他扛著兩個血人,如同負傷的野獸,踉蹌衝向安全屋深處那扇標著“緊急出口”的鏽蝕鐵門!
“30秒...29秒...”倒計時如同死神的腳步。
他一腳踹開鐵門!濃烈的腐臭和黴菌味撲麵而來!門外是僅容一人通過的狹窄維修通道,鏽蝕的鐵梯向下延伸,沒入深不見底的黑暗。通道壁上凝結著墨綠色的不明粘液,滴答的水聲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陳小川用儘最後力氣,將灰燼和千夏先後塞進通道!身後,安全屋內儀器開始過載爆炸,火舌舔舐著扭曲的金屬!
“跳!”他對著下方黑暗嘶吼,自己縱身躍入通道!
身體急速下墜!耳邊是呼嘯的風和倒計時最後的讀秒:“3...2...1...”
轟隆隆隆——!!!
頭頂傳來毀滅一切的恐怖轟鳴!熾熱的火浪從通道口噴湧而下,裹挾著鋼筋水泥的碎塊!陳小川蜷縮身體死死護住頭臉,灼熱氣浪幾乎將他烤焦!下墜!無止境的下墜!最後重重砸進冰冷刺骨的汙水裡!
惡臭瞬間淹沒口鼻!陳小川在齊腰深的汙水中掙紮站起,渾濁的液體裹挾著腐爛垃圾和可疑的塊狀物拍打在身上。他劇烈咳嗽,吐出腥臭的汙水。肩上的灰燼麵如金紙,氣息微弱得幾乎消失。腋下的千夏如同破敗的玩偶,斷臂處被汙水浸泡得發白潰爛。
黑暗中,隻有遠處一點微弱的綠色應急燈光,如同鬼火般搖曳。他拖著兩人,在汙水中深一腳淺一腳地跋涉。靴子陷進厚厚的淤泥,每拔一步都耗費巨大力氣。皮膚下的荊棘紋路搏動得更加瘋狂,抑製劑徹底失效的灼痛啃噬著神經,毀滅的欲望在血管裡咆哮。他咬破舌尖,用劇痛維持最後清醒。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出現一個鏽蝕的金屬爬梯,通往頭頂一個圓形井蓋。微弱的光線從井蓋縫隙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