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練室失控事件的第二天,陸棠被李不言叫到了他的辦公室。這不是通常的訓練室或靜心殿,而是一個更加私密、陳設簡潔的空間。氣氛有些凝重。
陸棠低著頭,不敢直視李不言。昨日的失控和造成的破壞讓她充滿了負罪感。
“坐。”李不言指了指對麵的椅子,語氣聽不出喜怒。
陸棠依言坐下,雙手緊張地放在膝蓋上。
李不言沒有繞圈子,直接切入主題:“昨天的失控,你怎麼看?”
陸棠抿了抿嘴唇,聲音低沉:“是我沒能控製好情緒……讓恐懼影響了判斷,導致了力量暴走。”
“這是表象。”李不言打斷她,目光銳利如刀,“根源在於,你還沒有真正理解『力量』是什麼,以及它的『邊界』在哪裡。”
他站起身,走到窗邊雖然是模擬窗景),看著外麵“流動”的雲層。
“力量,尤其是像你擁有的這種高階力量,它從來不是溫順的寵物。它是一頭饑餓的猛獸,一把雙刃的利劍。你使用它,同時也被它使用。你渴望它帶來的強大,也必須承受它帶來的反噬和誘惑。”
他轉過身,看向陸棠:“你以為你是在『控製』力量?不,在很多時候,是力量在引導你。你的憤怒、你的恐懼、你的執著,都會成為它最好的燃料。昨天的失控,不是偶然,是必然。因為它嗅到了你內心最脆弱的縫隙,並趁機掙脫了你還不夠牢固的韁繩。”
陸棠的心猛地一沉。李不言的話,比她自己的反思更加尖銳,直指核心。
“力量的邊界,第一條,也是最重要的一條,”李不言一字一頓地說,“是內心的邊界。你的意誌,你的理智,你的原則,就是你用來圈禁這頭猛獸的圍牆。圍牆越高,越堅固,你所能駕馭的力量就越強,也越安全。一旦你的內心出現動搖、出現裂縫,力量就會立刻反客為主。”
他走到陸棠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告訴我,陸棠,你追求力量的目的是什麼?”
陸棠抬起頭,毫不猶豫地回答:“為了找到我的父母!為了保護自己和身邊的人,不再無能為力!”
“很好的動機。”李不言點了點頭,但眼神依舊嚴肅,“但『找到父母』這個執念,既可以是你最堅固的盾牌,讓你在絕境中堅持下去;也可能成為你最大的弱點,被敵人利用,讓你為了達到目的而不擇手段,甚至……被力量本身蠱惑,迷失方向。”
他頓了頓,拋出一個更深刻的問題:“如果你發現,獲得足夠的力量需要付出巨大的代價,比如……犧牲一部分人性,或者傷害無辜的人,你會怎麼選擇?”
陸棠愣住了。這個問題她從未想過。
“我……我不會那麼做!”她下意識地反駁。
“是嗎?”李不言的眼神仿佛能看透人心,“當你的至親命懸一線,而拯救他們的唯一方法是使用一種禁忌的、會波及他人的力量時,你還能保持現在的堅定嗎?”
陸棠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無法立刻給出答案。那個假設性的場景,讓她感到了真實的掙紮。
看著她猶豫的表情,李不言的語氣緩和了一些:“我不是在質疑你的善良。我是在提醒你,力量的邊界,往往是在極端情境下才會真正顯現。你現在需要做的,不僅僅是提升力量的『量』,更是要明確你使用力量的『度』和『底線』。”
他回到座位,語氣恢複了平時的冷靜:“接下來的訓練,我會加入更多關於意誌對抗和精神防禦的內容。你需要學會在各種極端情緒和外部誘惑下,依然能守住本心,做出清醒的判斷。”
“同時,”他深深地看著陸棠,“你必須開始思考,對你而言,什麼是絕對不可逾越的底線。想清楚這個問題,比你學會一百種戰鬥技巧更重要。因為那將決定,你最終會成為力量的『主宰』,還是它的『奴隸』。”
這次談話,沒有教授任何新的技巧,卻比任何一次艱苦的訓練都更讓陸棠感到沉重。李不言為她劃下了一道無形的、卻至關重要的界限——力量的邊界,始於內心。
離開辦公室時,陸棠的心情無比複雜。她走在長長的走廊裡,窗外的模擬天光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李不言的話在她心中反複回響,那些關於力量本質的剖析,關於人性底線的拷問,像一麵鏡子照進了她內心最深處。
她抬起手,看著自己的掌心。這裡曾迸發出驚人的力量,卻也險些釀成大禍。力量與代價,掌控與迷失——這條界限如此模糊,卻又如此關鍵。
“我必須找到答案。”陸棠輕聲對自己說。這不僅是為了掌控力量,更是為了在追尋父母下落的漫漫長路上,不會迷失自我。
走廊儘頭的光有些刺眼,但她步伐堅定地向前走去。這條修行之路,是一場自己與自己的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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