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省瓊縣的清晨，陽光透過椰樹葉灑下斑駁的光點。尚禦居小區外的海岸線上，晨跑的人們踏著細浪，一切都是那麼寧靜美好。
李芷清提前十分鐘到了“海風咖啡館”，選了個靠窗的安靜位置。她特意點了李芷瑤最愛的芒果慕斯和榴蓮千層，自己隻要了杯美式咖啡。
九點整，咖啡館的門被推開，李芷瑤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令李芷清驚訝的是，妹妹今天穿了一身明亮的鵝黃色連衣裙，頭發整齊地梳成馬尾，臉上甚至還化了淡妝。這與往常那個要麼頹廢要麼躁狂的李芷瑤判若兩人。
“姐！”李芷瑤看見她，眼睛一亮，快步走過來。
李芷清站起身，出乎意料地給了妹妹一個結實的擁抱。李芷瑤明顯僵了一下，隨後慢慢放鬆下來，甚至有些笨拙地回抱了她。
“你今天真漂亮。”李芷清真誠地讚美道，拉著妹妹坐下。
李芷瑤臉上泛起紅暈，小聲說：“上官醫生說...適當的打扮能改善心情。”
李芷清心中一動，麵上卻不露聲色：“哪位上官醫生？”
“就是昨天在咖啡館偶遇的心理學家。”李芷瑤拿起叉子，小心地切下一塊芒果慕斯，“他很厲害，聽我說了很多...而且不像其他醫生那樣總是開藥。”
姐妹倆邊吃甜點邊閒聊，氣氛是多年來少有的融洽。李芷清注意到，妹妹今天的情緒穩定得出奇，甚至能自我調侃過去的糗事。
“記得嗎？我初中時非要剪那個劉海，結果像狗啃的一樣，哭了一整天。”李芷瑤笑著說，“最後還是你帶我去理發店修好的。”
李芷清也笑了：“怎麼不記得？你還死活不肯出門，我用絲巾把你裹得嚴嚴實實才拖出去。”
兩人笑作一團，往日的隔閡在這一刻似乎消融了許多。
笑過後，李芷清斟酌著開口：“芷瑤，其實今天約你，是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李芷瑤立刻坐直身體，眼神認真：“什麼事？姐你說。”
“你知道的，浩軒剛做完手術需要康複，怡語也要還要上學。”李芷清輕輕攪拌咖啡，“我工作越來越忙，顧雋霆又經常不在家...兩個孩子需要人照顧。”
她觀察著妹妹的表情，繼續說：“請保姆我不放心，外人終究不如自家人。所以我想...”
李芷瑤的眼睛慢慢睜大，似乎預感到了什麼。
“你願意搬來尚禦居幫我嗎？”李芷清終於問出口，“就住客房，平時主要幫我接送孩子、做做飯。當然，我會付你薪水...”
話沒說完，李芷瑤的眼中已經盈滿淚水：“姐...你是說，讓我和你一起住？幫你照顧浩軒和怡語？”
李芷清點頭，伸手握住妹妹的手：“我知道這個請求可能有些突然，但你考慮一下。你一直是孩子們最喜歡的姨媽，他們...”
“我願意！”李芷瑤幾乎是立刻回答，反手緊緊握住姐姐的手，“我當然願意！薪水什麼的不用提，我能幫上你的忙就好。”
她的反應讓李芷清既欣慰又心酸。想起多年前，李芷瑤也曾提出想和她同住，卻被自己以各種理由拒絕。那時的她，何嘗不是擔心妹妹的病情會成為負擔？
“其實...”李芷瑤低下頭，聲音有些哽咽，“以前我求你讓我去你家住，不是因為彆的原因...隻是家裡讓我沒有安全感，爸媽又總是吵架。隻有在你身邊，我才覺得安心。”
李芷清心頭一震，忽然明白了很多事。她一直以為妹妹是想依賴她，卻沒想到那其實是一種求救。
“對不起。”她輕聲說，“那時候我沒能理解你。”
李芷瑤搖搖頭，擦掉眼淚：“不，是我不夠好，總是給你添麻煩。但這次不一樣！”她抬起頭，眼中閃爍著希望的光，“這次我能真正幫到你，是不是？”
看著妹妹眼中久違的光彩，李芷清堅定地點頭：“是，我非常需要你。”
姐妹倆詳細討論了搬家的細節。李芷瑤甚至主動提出可以每天給孩子們做營養餐，還興奮地計劃起帶怡語去學舞蹈的事。
“上官醫生說，規律的生活和明確的責任感對我的病情有幫助。”李芷瑤認真地說，“我覺得他是對的。有事情做，有人需要我，我就不會總是胡思亂想了。”
臨走時，李芷瑤再次擁抱了姐姐，這次更加自然和溫暖。
“謝謝你需要我，姐。”她在李芷清耳邊輕聲說。
看著妹妹輕快離去的背影，李芷清站在咖啡館門口，久久沒有移動。
手機響起，是顧雋霆發來的消息：“談得怎麼樣？”
李芷清回複：“比想象中更好。謝謝你，雋霆。”
不一會兒，回複來了：“一家人不必言謝。晚上我帶孩子們去接她搬家？”
李芷清微笑著打字：“好。”
而在不遠處的街角，李芷瑤正興奮地給母親張桂芬打電話：“媽！姐讓我去她家住，幫她照顧孩子！...我知道，我會按時吃藥的...這次不一樣，我真的能幫上忙了...”
電話那頭的李母聽著女兒雀躍的聲音，悄悄抹去了眼角的淚水。多年來，她第一次聽到小女兒如此快樂而充滿希望的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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