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族聖火祭當日,赤金雲霞鋪滿天穹,大街小巷張燈結彩。謝芷瑜身著九尾披風,發間的桃花環隨著步伐輕輕顫動,九條蓬鬆的狐尾歡快地擺動,淺粉與雪白交織的絨毛在陽光下泛著柔光。她一手挽著柳明淵的手臂,一手拿著用聖火烤製的狐形糕點,咬下一口,甜香在舌尖散開。
“柳哥哥,你看那個!”謝芷瑜突然眼睛一亮,指著街邊的一處攤位。隻見那裡擺放著各式各樣會噴火的麒麟燈,在微風中輕輕搖晃,赤金色的火焰映照著攤主的笑臉。柳明淵笑著拉著她走過去,指尖凝聚出一縷麒麟聖火,輕輕一點,一盞小巧的麒麟燈便騰空而起,在空中劃出一道絢麗的弧線。
謝芷瑜興奮地拍手叫好,周圍的孩童紛紛圍攏過來,眼中滿是羨慕。柳明淵見狀,又接連點燃了幾盞麒麟燈,一時間,小小的攤位上方火焰閃爍,如同繁星墜落人間。攤主感激地遞來一串用聖火糖稀製成的糖葫蘆,謝芷瑜接過,咬下一顆裹著晶瑩糖殼的山楂,酸甜的滋味讓她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兩人繼續漫步在熱鬨的街道上,不時被新奇的玩意兒吸引駐足。柳明淵看到一個賣精致玉佩的攤位,拉著謝芷瑜走過去。他在攤位上仔細挑選,最終拿起一對雕刻著狐尾和麒麟角的玉佩,遞給謝芷瑜一個,自己留了一個。“等我們成親那天,就把這個換成真正的婚戒。”柳明淵說著,耳尖微微泛紅。
謝芷瑜臉頰瞬間紅透,卻還是小心翼翼地將玉佩收好,九條狐尾開心地在身後炸開。“說話可要算數!”她嗔怪道,眼中卻滿是笑意。這時,不遠處傳來一陣歡快的鼓樂聲,原來是麒麟族的巡遊隊伍來了。隊伍中,年輕的麒麟修士們身著華麗的服飾,手中舞動著燃燒著聖火的長鞭,在空中甩出一個個漂亮的圖案。
謝芷瑜和柳明淵隨著人流跟在巡遊隊伍後麵,一路上歡聲笑語不斷。突然,天空中綻放出璀璨的煙花,赤金色的火焰在夜空中化作各種美麗的圖案,有綻放的桃花,有奔騰的麒麟,還有交纏的狐尾與聖火。謝芷瑜興奮地踮起腳尖,柳明淵自然地攬住她的腰,讓她看得更清楚。
“太漂亮了!”謝芷瑜感歎道,轉頭看向柳明淵,卻發現他正深情地望著自己,眼中的愛意比煙花還要璀璨。“在我眼裡,你比這世間所有的美景都要動人。”柳明淵輕聲說,在璀璨煙花的映襯下,謝芷瑜主動在他臉頰上輕輕一吻,周圍的人群爆發出一陣善意的哄笑和掌聲。
此時,小桃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手裡捧著一大盒桃花酥,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小姐!柳公子!我找你們好久啦!”她氣喘籲籲地說,“唐夫人讓我給你們送點心來,還說彆玩得太晚,早點回去。”謝芷瑜接過桃花酥,分給周圍的孩子們一些,大家開心地圍在她身邊,一口一個“小狐仙姐姐”,叫得她心裡甜滋滋的。
柳明淵看著謝芷瑜與孩子們其樂融融的模樣,嘴角不自覺地上揚。他輕輕牽起謝芷瑜的手,三人一起漫步在灑滿月光的街道上。街邊的店鋪燈火通明,到處都是歡聲笑語,空氣中彌漫著聖火烤肉的香氣和桃花釀的甜香。
在一處小廣場上,人們圍著篝火載歌載舞。柳明淵拉著謝芷瑜加入其中,兩人隨著歡快的節奏舞動,狐火與聖火在他們的指尖閃爍,交織成絢麗的光影。小桃也在一旁跟著蹦蹦跳跳,不時發出清脆的笑聲。
夜漸漸深了,熱鬨的街道卻依舊燈火輝煌。謝芷瑜和柳明淵並肩走在回青丘的路上,月光為他們披上一層銀紗。“今天真開心。”謝芷瑜靠在柳明淵肩頭,輕聲說。柳明淵攬緊她,在她發間落下一吻:“以後的每一天,我都要讓你這麼開心。”兩人相視而笑,腕間的同心契閃爍著柔和的光芒,照亮了他們腳下的路,也照亮了他們充滿希望的未來。
不知走了多久,遠處青丘結界的瑩白光暈漸漸清晰起來。途經一片開滿晚香玉的花田時,謝芷瑜突然停下腳步,深吸了一口氣:柳哥哥,你聞,這花香混著桃花香,像不像小桃釀的百花酒?她彎腰摘下一朵潔白的晚香玉,彆在柳明淵耳上,指尖不小心擦過他溫熱的肌膚。
柳明淵用手摸了摸耳上的花朵,又看著謝芷瑜亮晶晶的眼睛,突然舍不得讓這段時光結束。他輕輕牽起她的手,帶著她走到花田旁的小湖邊。湖麵倒映著漫天星辰,偶有魚兒躍出水麵,蕩起圈圈漣漪。兩人坐在湖邊的青石上,謝芷瑜將頭靠在柳明淵肩上,聽他講著小時候在麒麟族調皮搗蛋的趣事,不時被逗得笑出眼淚。
直到夜露漸重,沾濕了謝芷瑜的裙擺,她才依依不舍地起身。兩人繼續朝著青丘結界走去,腳步卻不自覺地慢了下來。夜風輕拂,帶著青丘桃花特有的清甜香氣,將兩人的衣角與發絲輕輕卷起。青丘結界在月光下泛起柔和的瑩白光暈,如同籠罩著一層夢幻的輕紗,靜靜等待著他們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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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吧,太晚了唐夫人該擔心了。”柳明淵伸手將謝芷瑜鬢邊被風吹亂的發絲彆到耳後,指尖的溫度透過發絲傳來,溫柔得讓人心顫。他的琥珀色眼眸裡映著結界的微光,還有謝芷瑜泛紅的臉頰,滿是不舍與眷戀。
謝芷瑜輕輕點頭,卻沒有立刻挪動腳步,九條狐尾在身後不安分地晃了晃,其中一條悄悄纏上柳明淵的手腕:“那...明天你還來嗎?”她仰起頭,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像極了討要糖果的孩童。
“當然來。”柳明淵忍不住笑出聲,伸手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耳朵,掌心傳來柔軟溫暖的觸感,“說好了帶你去看新做的機關麒麟燈,還能吐出會發光的桃花呢。”他說話時,腕間的同心契輕輕發燙,仿佛也在呼應這份甜蜜的約定。
“那一言為定!”謝芷瑜眼睛瞬間亮如星辰,踮起腳尖在柳明淵臉頰上飛快地親了一口,轉身朝結界跑去。粉色的裙裾揚起如雲霞,發間的桃花環隨著步伐輕輕顫動,九條狐尾歡快地擺動著,在月光下劃出一道道優美的弧線。
跑到結界入口時,她突然停下腳步,轉過身來,雙手攏在嘴邊大聲喊道:“柳哥哥,明天早點來!我讓小桃準備你最愛喝的桃花釀!”聲音清脆悅耳,帶著少女獨有的嬌俏與甜蜜,在靜謐的夜色中傳得很遠。
柳明淵站在原地,笑著朝她揮手,看著她一步三回頭地走進結界。直到謝芷瑜的身影徹底消失在瑩白的光芒中,結界泛起的漣漪也漸漸平息,他才緩緩收回目光。低頭看著腕間微微發亮的同心契,嘴角的笑意怎麼也藏不住,仿佛那一抹溫柔的光芒,已經深深印在了心底。
轉身離開時,柳明淵下意識地摸了摸腰間的狐尾蘭玉佩,又抬頭望了望青丘的方向。夜空中,繁星閃爍,仿佛也在見證這份美好的情誼。他踏著月光,腳步輕快地往麒麟族走去,滿心都是對明日相見的期待,就連夜風拂過,都帶著絲絲甜意。
謝芷瑜踏入結界的瞬間瑩白的光芒溫柔地拂過她的臉頰,帶著熟悉的靈力波動,起初一切如常,她還沉浸在與柳明淵相處的甜蜜回憶中,唇角不自覺上揚。
她哼著不成調的小曲,踩著月光向前走,九條狐尾輕輕擺動,掃過路邊盛開的桃花。一開始,她並未察覺異樣,隻當夜色已深,族人們都早早歇息。可走出數十步後,她才漸漸發覺不對——平日裡即便深夜,青丘也會有零星的燈火,守衛換崗的腳步聲、偶爾傳來的談笑聲,此刻卻全部消失不見。整條路安靜得可怕,唯有夜風掠過桃花枝的沙沙聲。
她放慢腳步,耳尖微微一動,試圖捕捉些熟悉的聲響,卻一無所獲。不安的感覺慢慢爬上心頭,她加快步伐,發間的桃花環隨著動作搖晃。經過一處往日熱鬨的街角時,那裡的商鋪本該亮著暖黃色的燈,此刻卻漆黑一片,門窗緊閉,透著說不出的詭異。
謝芷瑜咽了咽口水,自我安慰道:“許是玩得太晚,大家都歇下了。”可她的狐尾卻不受控製地緊繃起來,毛發微微豎起。空氣中隱約飄來一絲若有若無的氣息,不同於青丘慣有的桃花香,那氣息極淡,卻讓她莫名心悸。她強作鎮定,繼續朝著家的方向走去,每走一步,心中的不安便更甚一分,仿佛有一張無形的網,正悄然將她籠罩。
謝芷瑜攥緊了袖口,試圖讓自己鎮定下來。月光下,青丘特有的白玉石板路上,竟落著幾片枯萎的桃花——這在靈力充沛的青丘幾乎不可能出現。她蹲下身拾起花瓣,指腹觸到花瓣下的濕潤痕跡,借著月光一看,指尖竟染上暗紅。
隻是露水......她喃喃自語,可發顫的聲音暴露了內心的恐懼。遠處忽然傳來一聲重物倒地的悶響,驚得她渾身一顫。狐尾本能地在空中劃出防禦姿態,她這才驚覺,從踏入結界開始,竟連一聲巡邏靈獸的嘶鳴都沒聽到。
轉過照壁,前方的長階鋪滿陰影。謝芷瑜深吸一口氣,正要舉步,一陣濃烈的血腥味突然撲麵而來。那味道腥甜刺鼻,將桃花的清甜碾得粉碎。她踉蹌著扶住廊柱,胃裡一陣翻湧——這是狐族精血特有的氣息,絕非尋常傷口所能產生。
不可能......她後退半步,裙裾掃過身後的燈籠架,發出吱呀聲響。還未等她轉身,一聲淒厲的慘叫撕破夜空。聲音是從廣場方向傳來,尾音帶著熟悉的狐族顫音。謝芷瑜的九條狐尾瞬間炸開,她提起裙擺狂奔,發間的桃花環在風中墜落。
轉過最後一個彎,眼前的景象讓她如墜冰窟。廣場中央,唐錦心的月白色廣袖沾滿鮮血,正揮舞長鞭護著老弱族人。青茵曼手持長劍冷笑,劍鋒抵在一名狐族孩童咽喉;柳景湛的聖火長鞭纏繞著數位長老,赤紅火焰正一點點吞噬他們的靈力。地麵上,狐族侍衛的屍體橫七豎八,鮮血蜿蜒成河,將青丘引以為傲的白玉石板染成刺目的紅。
謝芷瑜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月光將她的影子拉得扭曲變形。遠處廣場上,唐錦心染血的廣袖在夜風裡翻飛,像一麵殘破的戰旗。青茵曼揚起長劍,劍尖挑著什麼東西微微晃動,柳景湛抬手揮出赤紅光影,數位狐族長老踉蹌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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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影激烈地比劃著,偶爾幾個破碎音節隨風飄來:“...契約...”“...轉世...”話語被結界扭曲成含糊的嗡鳴。當青茵曼突然高舉手臂,吐出“星辰珠”三個字時,謝芷瑜瞳孔驟縮——唐錦心周身的狐火驟然暴漲,九條狐尾化作血色屏障劇烈翻湧。長老們揮動手臂怒吼,可所有聲音都像被無形大手掐住咽喉,隻剩靈力碰撞的轟鳴。
“母親!”她剛邁出半步,後腰突然撞上一股蠻力。未及反應,有人死死捂住她的嘴,帶著她翻滾進暗處的荊棘叢。荊棘劃破肌膚的刺痛中,謝芷瑜掙紮著揮出狐火,卻被對方反手扣住手腕。直到那人在她耳邊急促喘息:“小姐!是我!”熟悉的聲線讓她渾身僵硬——是小桃。
少女的裙擺已被鮮血浸透,發間的桃花環歪在一邊:“他們設了禁音結界...快走!”話音未落,遠處傳來唐錦心淒厲的長嚎。謝芷瑜轉頭望去,正看見柳景湛的聖火穿透母親的胸膛,月白色廣袖如殘破的蝶翼般緩緩下墜。
就在唐錦心身體傾倒的刹那,她突然偏頭望來,染血的唇角艱難地動了動。隔著數十丈距離,謝芷瑜卻清晰捕捉到那個細微的搖頭動作——母親渙散的瞳孔裡,最後的光芒都在傳遞著“藏好”的訊息。
“母親!”謝芷瑜的嘶吼卡在喉嚨裡。小桃死死抱住她不斷掙紮的身體,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小姐不能去!他們帶了能封印靈力的法器!”而廣場上,青茵曼的長劍正挑起下一個狐族幼崽,柳景湛的聖火將試圖反抗的長老們逼入絕境,慘叫聲與靈力炸裂聲混作一團。
謝芷瑜死死咬住小桃的衣袖,血腥味在口腔蔓延。腕間的同心契突然發燙,她卻無暇顧及。當唐錦心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血泊中,青丘的月光也被染成濃稠的暗紅,唯有母親臨終前那抹帶著決絕的搖頭,永遠刻進了她的瞳孔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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