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燼雪殘緣_三生緣,三生劫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101章 燼雪殘緣(1 / 1)

嫣語閣,胭脂跌跌撞撞退入嫣語閣秘道,銀絲軟鞭上還滴落著未乾的血珠。蝕心蠱在經脈中瘋狂亂竄,方才與柳明淵交手時被聖火灼傷的右臂此刻已呈現詭異的青紫色。她扯下麵具,露出蒼白如紙的臉,麵具裂痕處滲出的血珠順著下頜滑落,滴在鎖骨處的噬靈咒印上,咒印頓時泛起刺目的紫光。

“大人,為何要救那些麒麟軍?”貼身侍女小鳶舉著油燈追上,聲音裡滿是驚恐,“若是被閣主知曉......”

“住口!”胭脂猛地轉身,銀絲軟鞭擦著小鳶耳畔釘入石壁,油燈應聲碎裂。黑暗中,她的聲音帶著蝕心蠱發作時特有的沙啞,“夔牛分身失控會暴露南疆祭壇的位置,閣主若知道我們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你我都得去喂蠱蟲!”

小鳶嚇得跪倒在地,額頭緊貼冰冷的石板:“是奴婢失言!請大人責罰!”

胭脂垂眸睨著地上瑟縮的身影,眼尾的狐紋在燭火下泛著幽藍。蝕心蠱的灼痛正從丹田處蔓延至喉間,她死死咬住後槽牙,下頜繃出冷硬的弧度,漆黑的瞳孔裡翻湧著壓抑的暴戾。銀絲軟鞭在掌心被攥得扭曲變形,金屬鏈節相互摩擦發出細碎聲響,似隨時都會暴起纏住對方脖頸。

“滾。”她話音未落,小鳶已連滾帶爬地消失在拐角。胭脂撐著牆勉強站直身體,指節用力摳進青磚縫隙,指甲斷裂滲出的血珠順著紋路蜿蜒而下。暗紫色咒印如同活物般順著脖頸攀爬,在蒼白的皮膚上灼燒出妖異的紋路,與她急促起伏的胸口形成觸目驚心的對比。

蝕心蠱的劇痛突然加劇,她猛地捂住嘴,指縫間溢出的黑血滴落在玄色勁裝。記憶突然不受控地閃回——南疆戰場上,柳明淵腰間晃動的狐尾蘭玉佩,那抹熟悉的光澤讓她在揮鞭時竟生出刹那的遲疑。蠱蟲立刻瘋狂噬咬,仿佛在懲罰這不該有的動搖。

胭脂揉著突突跳動的太陽穴,轉身走向密室。石門緩緩開啟的瞬間,濃烈的寒冰之氣撲麵而來。密室中央的冰棺裡,沉睡著個麵容與她一模一樣的女子,眉心同樣凝著若隱若現的紫光——那是星辰珠被封印的印記。

“又開始疼了呢。”她伸手觸碰冰棺,指尖在霜花上留下血痕,聲音裡帶著連自己都未察覺的溫柔,“明明已經殺了那麼多人,為什麼心還是會痛?”蝕心蠱突然劇烈發作,胭脂猛地吐出一口黑血,踉蹌著扶住冰棺。鏡麵般的冰麵倒映出兩個重疊的身影,一個戴著素白麵具,眼神空洞如死水;另一個嘴角帶笑,耳尖晃動著柔軟的狐耳。

劇痛中,她仿佛聽見有人在喚“阿芷”,又像是自己在哭喊。零碎的畫麵在腦海中炸開:桃花紛飛的林間,陌生少年將玉佩掰成兩半;冰窟裡刺骨的寒意,還有老嫗枯槁的手撫上她染血的衣角。這些記憶碎片像被詛咒的幻影,每次出現都伴隨著蝕心蠱的啃噬和咒印的灼燒。

“彆想了......彆想了!”胭脂抓著頭發撞向冰棺,霜花簌簌掉落。冰棺中的“她”依舊安靜沉睡,仿佛在嘲笑這個被折磨百年的軀殼。蝕心蠱的毒霧順著經脈蔓延,她眼前的世界開始扭曲,分不清現實與虛幻——或許那個溫柔笑著的自己,從來都隻存在於這具冰冷的軀體裡。

“大人。”一道冷硬如淬了冰的聲音從廊道儘頭傳來。灰衣暗衛手持鎏金令牌穩步走近,玄色勁裝上繡著的暗紋在燭火下泛著幽光,他抬手將令牌翻轉,露出背麵刻著的“玄影”二字,“閣主傳召,即刻前往聽雪殿。”

胭脂扶著牆的指節驟然發白,蝕心蠱的劇痛正從丹田竄上心口。她垂眸看著暗衛腰間懸掛的青銅鈴鐺——那是玄陰教高層專屬的傳令信物,此刻卻隨著對方的步伐發出細碎聲響,像是某種不祥的催命符。麵具下滲出冷汗,順著下頜滴落在鎖骨處的噬靈咒印上,咒印泛起刺目的紫光。

“知道了。”她的聲音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沙啞得如同砂紙摩擦。當她伸手去接令牌時,袖口滑落露出半截布滿暗紫色咒紋的手臂,與玄影袖口若隱若現的教徽形成詭異呼應。

玄影的目光在她染血的指尖短暫停留,便側身讓開道路。廊道裡隻剩下交錯的腳步聲,胭脂能清晰感受到自己劇烈的心跳震得耳膜生疼。每走一步,腰間搜魂鈴便跟著發出嗡鳴,與蝕心蠱的噬咬聲交織在一起。

轉過九曲回廊時,一陣陰風吹過,聽雪殿的青銅門緩緩開啟。鎏金燭火將謝司衍的身影投在雕花屏風上,他斜倚在黑玉寶座上,手中把玩著一顆閃爍紫光的琉璃珠——那是能操控蝕心蠱的攝魂珠。

“胭脂,你讓我很失望。”謝司衍的聲音溫潤如玉,卻帶著令人不寒而栗的威壓。他指尖輕轉琉璃珠,胭脂體內的蝕心蠱突然瘋狂竄動,疼得她單膝跪地,“南疆戰場上的突然撤兵,壞我大計,該當何罪?”

胭脂喉間溢出破碎嗚咽,指甲深深摳進青磚縫隙,石粉混著血珠簌簌落下。謝司衍身後十二盞琉璃燈突然明滅不定,燭影在他衣擺上勾勒出猙獰的紋路,宛如盤繞的毒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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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閣主明察......”她喘息著抬頭,麵具裂痕間滲出的血痕在臉上蜿蜒如蛛網,“夔牛分身失控引動天象,麒麟軍若全軍覆沒,天帝必將察覺祭壇異動。”話音未落,攝魂珠爆發出刺目的紫光,蝕心蠱如萬箭穿心,她猛地吐出一口黑血,濺在黑玉台階上化作縷縷青煙。

謝司衍起身時衣袂帶起冷香,金絲繡著的曼陀羅花紋在燭光下詭異地舒展。他指尖挑起胭脂的下巴,琉璃珠的寒意貼著她的唇瓣:“說謊的人,舌頭要喂給蝕心蠱。”胭脂瞳孔驟縮——對方袖口滑落的瞬間,她瞥見一抹與柳明淵腰間玉佩相似的狐尾蘭紋樣。

就在這時,聽雪殿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玄影持劍闖入,麵具下的聲音緊繃:“閣主!麒麟軍動向異常,似有直搗中樞之勢!”

謝司衍把玩琉璃珠的動作一頓,鎏金冠冕下的眼眸微眯。他俯身逼近胭脂,溫熱的呼吸掃過她染血的耳畔:“你說,柳明淵這般孤注一擲,是不是因為在南疆見到了某個熟悉的影子?”話音未落,琉璃珠突然迸發刺目的紫光,胭脂體內的蝕心蠱如千萬根鋼針亂竄,她眼前炸開無數細碎的光斑。

“不過是垂死掙紮。”謝司衍直起身子,袍角掃過胭脂顫抖的手背,“玄影,啟動嫣語閣機關,讓麒麟軍有來無回。”他握緊琉璃珠,殿外頓時響起齒輪轉動的轟鳴,暗藏的弩箭從牆壁縫隙探出森冷的箭頭。

胭脂蜷縮在地上,指甲深深摳進掌心。謝司衍轉身時衣擺帶起的風裡,她嗅到一絲若有若無的桃花香——與記憶深處那個春日一模一樣。蝕心蠱的劇痛突然與心跳同頻,她想起南疆戰場上柳明淵腰間晃動的玉佩,想起冰棺中沉睡的“自己”眼角滑落的血淚,喉間突然發出困獸般的低吼。

“慢著。”她撐著銀絲軟鞭勉強起身,麵具裂痕隨著動作發出細碎聲響,“麒麟族聖火陣需以血脈為引,我願帶隊突襲,取柳明淵性命。”她抬頭望向謝司衍,空洞的眼眸中燃起詭異的光,“用他的血,祭奠青丘亡魂。”

謝司衍握著琉璃珠的手頓在半空,聞言緩緩轉身。燭火在他眼底晃動,將那抹冰冷的笑意融化成某種複雜的溫情:“你這孩子,總愛逞強。”他走近時玄色衣袍帶起暗紋,繡著的青丘九尾狐圖騰在火光下若隱若現,“當年麒麟族突襲青丘時,你娘把星辰珠渡給你,自己卻被柳蒼瀾的聖火......”

胭脂攥緊銀絲軟鞭的指節泛白,蝕心蠱在經脈裡不安地竄動。她看著謝司衍鬢角的白發,想起從小在暗衛營受訓時,這個名義上的“閣主”總在深夜偷偷往她藥湯裡加護心草——那些被她刻意忽略的細節,此刻突然有了溫度。

“爹......”這個稱呼卡在喉間多年,終於在蝕心蠱的劇痛中溢出,“柳明淵他......”

“他是麒麟族的二公子。”謝司衍抬手替她拂去麵具裂痕處的血漬,指尖帶著父親特有的粗糙,喉間溢出一聲歎息,“當年麒麟族突襲青丘,你娘拽著十二歲的你在火海中奔逃,柳明淵就騎著黑豹,帶著聖火長槍追在後麵......”殿外傳來麒麟軍衝鋒的呐喊,混著金屬撞擊聲,他猛地將琉璃珠按在她掌心,琉璃珠表麵流轉的紫光映得他眼神猩紅,“去殺了他,用他的血告慰你娘在天之靈!你可知她是如何死的?被柳蒼瀾的聖火貫穿胸膛時,還死死把你護在懷裡!”

胭脂攥緊琉璃珠,尖銳的棱角瞬間刺破掌心,血珠順著紋路滲進珠體。蝕心蠱如沸騰的毒水在經脈中亂竄,記憶深處突然閃過燃燒的桃林、母親顫抖著將她護在身下的背影,還有遠處黑豹上白衣少年模糊的麵容。劇痛讓她眼前炸開刺目的白光,她死死咬住下唇,血腥味在口中蔓延,單膝重重跪在黑玉地磚上。

“我去。”她抬起頭,麵具徹底崩裂,露出左眼下方新浮現的青丘圖騰,眼神卻比蝕心蠱的毒霧更冷,“這次,我要讓整個麒麟族,為當年的罪孽,付出慘痛代價。”話音未落,她猛地扯斷腰間搜魂鈴的銀鏈,任由鈴鐺墜地發出清脆聲響,像極了青丘覆滅那夜母親頸間斷裂的狐尾銀鈴。

胭脂轉身欲走,卻被謝司衍一把拽住手腕。他掌心的溫度透過袖口傳來,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道:“阿瑜,此去務必小心。麒麟族擅使聖火術,你右臂的灼傷尚未痊愈......”他的聲音難得露出幾分擔憂,抬手解開自己外袍,撕下內裡的一截素白綢緞,“用這個裹住傷口,能暫時壓製蝕心蠱的反噬。”

胭脂看著父親低頭為自己包紮的模樣,記憶突然回到小時候。那時她剛入暗衛營,因訓練受傷,也是這樣坐在謝司衍的書房裡,看他放下閣主的威嚴,小心翼翼地為她塗抹藥膏。蝕心蠱帶來的疼痛似乎都淡了些,她喉間發緊,彆過頭去:“不過是些小傷,不礙事。”

謝司衍卻猛地扣住她的肩膀,鎏金冠冕下的眼神銳利如鷹:“記住,你不僅是為母報仇,更是青丘最後的血脈。星辰珠在你體內一日,就一日不能讓麒麟族得逞。”他鬆開手,從袖中取出一個雕刻著九尾狐的玉瓶,“這裡麵是能短暫麻痹痛感的藥液,關鍵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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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胭脂突然打斷他,銀絲軟鞭在地麵甩出刺耳聲響,“我不需要這些!”她握緊琉璃珠,掌心的血跡在珠體表麵暈開詭異的紋路,“我隻要柳明淵的命。”說罷,她轉身衝向殿門,玄色勁裝在穿堂風中獵獵作響。

聽雪殿外,硝煙彌漫。胭脂躍上屋簷,望著遠處如赤色洪流般逼近的麒麟軍。月光灑在她破碎的麵具上,左眼下方的青丘圖騰泛著微光。她摸出藏在袖中的半塊狐尾蘭玉佩,想起南疆戰場上柳明淵腰間晃動的另一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柳明淵,這一次,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她將玉佩狠狠攥進掌心,鋒利的邊緣割破皮膚,鮮血順著紋路滲出。蝕心蠱似乎感受到主人的殺意,在經脈中瘋狂遊走,與琉璃珠的力量共鳴,在她周身騰起紫色幽光。

遠處傳來柳明淵的怒吼聲,聖火長槍劃破夜空,照亮了他冷峻的麵容。胭脂握緊銀絲軟鞭,身影如鬼魅般躍下屋簷。一場宿命的對決,終於在百年後拉開帷幕。

胭脂走後,謝司衍緊繃的脊背驟然鬆弛,抬手揉了揉眉心。鎏金冠冕下,他眼底的慈愛瞬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見底的陰鷙。

“幾日不見,閣主演技漸長啊。”青茵曼從暗影處款步走出,鮮紅的裙裾掃過滿地血漬,宛如毒蛇吐信。她指尖纏繞著胭脂斷裂的搜魂鈴銀鏈,鈴鐺碰撞發出細碎聲響,“裝慈父哄女兒去送死,閣主可真是......”

“住口。”謝司衍猛地轉身,琉璃珠在掌心炸開刺目紫光,“星辰珠若不能為我所用,留著那個廢物何用?”他望向殿外衝天的火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柳明淵對她餘情未了,這就是最好的利刃。等他們兩敗俱傷,我再出手......”

青茵曼嬌笑出聲,眼尾的朱砂痣隨著笑意顫動:“閣主就不怕胭脂恢複記憶?畢竟當年青丘......”

“記憶?”謝司衍抬手召出一麵銅鏡,鏡麵中浮現出胭脂與柳明淵在嫣語閣外南疆交手的畫麵。他指尖輕點,鏡中場景扭曲變幻。“魏景湛和你的麵容被替換成柳蒼瀾和柳明淵猙獰的臉,她看到的,聽到的,都不過是我想讓她知道的。”銅鏡轟然碎裂,碎片劃傷他的手背,鮮血滴落在地,竟化作一隻隻黑色蠱蟲,“蝕心蠱與搜魂鈴雙重封印,就算星辰珠覺醒,她也隻會被仇恨蒙蔽心智。”

青茵曼撫掌讚歎,卻在瞥見謝司衍袖中露出的半塊狐尾蘭玉佩時,笑容一僵。那玉佩的紋路,竟與唐錦心死時係在腰間的一模一樣。她瞳孔微縮,剛要開口,卻被謝司衍森冷的眼神逼退:“你隻需管好嫣語閣的暗衛,不該問的......”他握緊玉佩,周身騰起黑霧,“就彆問。”

殿外傳來激烈的打鬥聲,謝司衍望著胭脂離去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無人察覺的弧度。掌心的狐尾蘭玉佩微微發燙,與他體內蟄伏的星辰珠殘片共鳴——這場持續百年的棋局,終於要迎來最精彩的終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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