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具下的胭脂睫毛微顫,蝕心蠱突然在血脈裡輕跳了一下。
“他若不破陣,玄陰教布下的這盤棋便落不到實處。”男子俯身,氣息壓在她耳畔,帶著不容置疑的冷硬,“你隻需推波助瀾,讓他以為破陣是唯一的生路。至於之後……”他輕笑一聲,指尖在她頸間紅痕上重重一點,“尊主自會收網。”
胭脂抬手按住麵具邊緣,聲音隔著冰冷的琉璃透出幾分沙啞:“我知道了。”
“彆出岔子。”男子收回手,重新靠回狐裘座椅裡,指尖轉著那枚琉璃珠,“尊主的耐心,可沒那麼好。”
石門在身後緩緩合攏時,胭脂頸間的紅痕還在發燙。她握緊袖中的銀絲軟鞭,鞭梢不知為何總蹭著指尖,那觸感讓她莫名煩躁,像是某種被遺忘的習慣在作祟。
蝕心蠱的疼痛突然炸開,她悶哼一聲,強行壓下那股尖銳的悸痛。指尖的煩躁與經脈裡的灼痛纏在一起,讓她無暇細想,隻加快腳步走進暗道的陰影裡。麵具下的眉頭緊蹙,她不明白,為何每次靠近柳明淵,蠱蟲的躁動就會添上幾分說不清的意味。
當她再次出現在戰場時,柳明淵正站在聖火長槍組成的光柱中央,周身靈力如同實質般湧動。他的發絲被力量吹得狂舞,麵色卻因為過度透支而蒼白如紙。看到胭脂的身影,他的動作頓了一瞬,眼中閃過複雜的情緒。
還敢回來!柳明淵的聲音混著靈力的轟鳴,這次,我不會再讓你逃走!
胭脂沒有回應,銀絲軟鞭如毒蛇般射向光柱核心。然而就在觸及柳明淵的刹那,她突然手腕一轉,軟鞭纏住了一根正在吸食靈力的鎖鏈。
你......柳明淵驚愕地看著她。
少廢話!胭脂的聲音依舊沙啞,想破陣就彆分心!她周身紫霧大盛,蝕心蠱的力量與鎖鏈上的咒文產生共鳴,九幽縛龍陣的關鍵,在陣眼的那盞主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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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明淵瞬間明白過來,聖火長槍猛地轉向。兩人一紫一紅兩道身影,在妖霧中默契配合,朝著陣眼殺去。而暗處,謝司衍把玩著手中的琉璃珠,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這場棋局,似乎變得越來越有趣了。
柳明淵與胭脂的身影在咒文交織的紫色光網中穿梭,聖火與紫霧相撞激起漫天火星。十二盞青銅主燈中的九盞已被摧毀,陣眼處最後一盞主燈在血霧中瘋狂搖曳,燈芯吞吐著幽紫色的火焰,如同一隻垂死掙紮的惡魔之眼。
“小心!”胭脂的銀絲軟鞭突然橫掃過來,將一道偷襲的黑影抽成血霧。柳明淵這才驚覺,不知何時陣中出現了數十個身著黑袍的玄陰教死士,他們的瞳孔泛著詭異的銀灰色,胸口赫然紋著與胭脂如出一轍的噬靈咒印。
“這些是......”柳明淵的聖火長槍挑飛一名死士,卻見對方屍體落地後竟化作一灘腥臭的黑水,“煉魂人?!”
胭脂的麵具在打鬥過程時掉落,露出被咒印侵蝕的半張臉,發絲淩亂地貼在蒼白的皮膚上:“是閣主用活人煉製的傀儡,靈智已滅,隻知殺戮!”她的軟鞭突然纏住主燈燈柱,紫霧順著鞭身瘋狂注入,“柳明淵,趁現在!”
柳明淵將全身靈力注入聖火長槍,槍尖凝聚的火焰化作百丈長的光刃。然而就在他揮槍的瞬間,地麵突然裂開無數縫隙,無數蝕心蠱如潮水般湧出。胭脂見狀,猛地將柳明淵撞開,銀絲軟鞭在空中舞出密不透風的屏障:“走!彆管我!”
紫霧與聖火在蠱蟲群中激烈碰撞,柳明淵望著胭脂單薄的身影被蠱蟲淹沒,心口傳來撕裂般的疼痛。眼前的慘狀與記憶中重疊——那日清晨他踏入已成廢墟的青丘,滿地焦黑的狐族屍體間,唯有他與謝芷瑜的同心契在心間發燙,灼燒出滲血的紅痕。
“少主!蝕心蠱蟲群越來越密集了!”親衛統領的呐喊被蠱蟲的嘶鳴蓋過。柳明淵揮槍蕩開撲來的黑蟲,卻見胭脂的銀絲軟鞭如毒蛇般纏住陣眼主燈。胭脂半張被噬靈咒印侵蝕的臉在紫霧中忽明忽暗,左眼下方那抹新浮現的青丘圖騰,竟與記憶裡謝芷瑜耳後的胎記位置重合。
“彆碰那燈!”柳明淵的警告遲了一步。主燈轟然炸裂,紫霧裹挾著蝕心蠱卵鋪天蓋地襲來。胭脂被氣浪掀飛的瞬間,突然反手甩出軟鞭纏住他的手腕,帶著他一同墜入地底裂縫。
黑暗中,柳明淵的聖火照亮岩壁,卻見兩側刻滿青丘古咒。胭脂的墨色勁裝已被血浸透,剛剛因為打鬥沒有看清的臉此時方才看清眼前女子麵容與記憶中的那個少女彆無二致。她強撐著扯下頸間染血的銀絲軟鞭,鞭梢纏著的狐尾穗子讓柳明淵瞳孔驟縮——那是他親手編給謝芷瑜的賀禮。
柳明淵的指尖幾乎要觸到她臉上的月牙胎記,聖火在岩壁上投下的光影卻被她偏頭避開。狐尾穗子從她指間滑落,沾著血的銀鈴鐺在碎石上滾出一串沙啞的聲響。
“阿芷......”他的聲音被地脈深處的轟鳴揉碎,喉結劇烈滾動著,“這穗子的編法,還有你左眼下的胎記......”
“啪——”
胭脂突然揚手甩了他個耳光。紫霧在她掌心炸開細小的黑花,卻沒擋住他眼底驟亮的火光。她扯過腰間玉佩殘片狠狠砸在他胸口,碎玉棱角蹭破他衣襟下的麒麟印記:“麒麟族的少主都喜歡抓著陌生女人喊舊愛?”
柳明淵被她砸得後退半步,胸口滲血的麒麟印記突然與玉佩殘片共鳴,岩壁古咒瞬間亮起幽藍光紋。他趁機扣住她手腕脈門,聖火順著經脈灼燒蝕心蠱的黑紋:陌生女人會在我破陣時纏住鎖鏈?會在煉魂人偷襲時擋在我身前?
胭脂反手肘擊他肋下,卻在他吃痛鬆手時,被他拽住墨色勁裝的腰帶。兩人在碎石堆裡翻滾,她靴底的青丘符文擦過岩壁,竟點亮了星辰珠碎,靈脈永鎖的殘咒。放開!她膝蓋頂向他小腹,軟鞭卻纏住了他垂落的發絲——那觸感讓蝕心蠱突然發出尖銳嘶鳴。
“放開?”柳明淵的聲音裡帶著壓抑的怒意與偏執,聖火順著發絲燒向她的軟鞭,在觸及的瞬間卻詭異地化作溫柔的光暈。他猛地一扯,將她拽入懷中,兩人鼻尖幾乎相抵,“當年你說要與我共賞三界桃花,如今卻要用蝕心蠱取我性命?”
胭脂脖頸暴起青筋,蝕心蠱在血管裡瘋狂遊走,化作的黑紋如蛛網般蔓延至眼底。她冷笑一聲,膝蓋狠狠撞上他的側腰:“麒麟族的記性都這般拙劣?玄陰教裡能模仿你舊情人的傀儡,沒有一千也有八百。”話雖如此,掌心卻無意識摩挲著他腰間玉佩的紋路——那凹凸觸感,竟與她懷中殘片完美契合。
柳明淵悶哼一聲,卻箍得更緊。聖火順著交疊的衣料攀上她後頸,在月牙胎記處炸開細小的光花。胭脂突然劇烈顫抖,記憶深處傳來鎖鏈斷裂的聲響——謝司衍手持琉璃珠逼近,青丘的火光中,有少年將半塊玉佩塞進她掌心。蝕心蠱瞬間反噬,她眼前炸開刺目的紫芒,反手掐住他脖頸:“彆用這種眼神看我!你我從未......”
“從未在桃林刻下誓言?”柳明淵的聲音混著地脈轟鳴,聖火在岩壁投下交纏的影,“你十二歲初到麒麟族那日,也是這樣攥著我的手腕不放。”柳明淵的聲音混著地脈轟鳴,聖火在岩壁投下交纏的影,他反手扣住她掙紮的雙手,指腹摩挲過她腕間淡粉色的舊痕,“當時你為了搶回被風吹走的狐尾穗子,差點掉進忘川,最後是我用長槍挑回穗子,而你攥著我鎧甲的力道,比現在還狠。”他扯開領口,鎖骨下方一道極淺的刮痕在聖火中若隱若現——正是那日她為站穩,指尖在他身上留下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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