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我,我就撤陣。”魏景湛的聲音帶著最後的威脅,“否則,我們誰也彆想活著離開。”
胭脂抱著阿念,悄悄將星辰珠的暖意聚在掌心。她能感覺到那陣法的核心在哪——就在魏景湛腳下三尺的地方,那裡的瘴氣比彆處更濃,帶著焚靈草特有的焦味。隻是那陣法需要主持者的靈力維係,魏景湛說“靈力一散就啟動”,不過是虛張聲勢。
“柳將軍,”她輕聲開口,聲音雖弱卻清晰,“他在騙你。”
魏景湛的臉色猛地一變,厲聲喝道:“妖女休要多言!”
柳明淵卻沒有回頭,隻是目光沉沉地看著魏景湛。他對陣法的了解雖不如胭脂,卻也看得出魏景湛眼底的慌亂。那所謂的“焚靈陣”,恐怕更像是他最後的救命稻草。
“二叔,”柳明淵的槍尖緩緩收回寸許,聖火靈力卻絲毫未減,“你若現在撤去陣法,我可以向族中請命,留你全屍。”
這已是他能給的最後體麵。麒麟族最重風骨,叛族通敵者按律當挫骨揚灰,他這話,是在替父親還當年那點叔侄情分。
魏景湛卻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突然狂笑起來,笑聲震得周圍的瘴氣都翻湧起來:“全屍?柳明淵,你以為我稀罕?”他猛地抬手拍向自己的天靈蓋,竟是要自毀靈力!
柳明淵早有防備,槍尖如閃電般刺出,精準地挑開他的手腕。聖火靈力順著槍尖湧入魏景湛體內,將他凝聚的自毀靈力打散。
“你以為我會讓你如願?”柳明淵的聲音冷得像冰,“你的罪,該由族中刑律來判。”
魏景湛被靈力反噬,悶哼一聲跪倒在地,嘴角溢出鮮血。他望著柳明淵,眼底的瘋狂徹底褪去,隻剩下無儘的怨毒:“你會後悔的……天帝不會放過你的……麒麟族也會因你而亡……”
柳明淵沒有再理他,隻是抬手召來隨行的衛兵:“把他押回營中,嚴加看管,等候族中發落。”
衛兵上前捆縛魏景湛時,他突然掙紮著看向胭脂,聲音嘶啞地喊道:“那三百幼崽……你以為真能救回來?謝司衍在瘴氣穀布了‘噬魂陣’,就算你找到入口,也隻能看著他們……”
話未說完,就被衛兵堵住了嘴,強行拖了下去。
胭脂的心猛地一沉,抱著阿念的手臂又緊了緊。魏景湛的話像根針,刺破了她強撐的鎮定。三百幼崽……她必須儘快趕到瘴氣穀。
柳明淵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轉過身時,目光落在她左肩的箭傷上,眉頭微蹙:“你的傷……”
“不礙事。”胭脂搖搖頭,聲音有些急切,“我得去瘴氣穀,那些孩子……”
“我知道。”柳明淵打斷她,從懷中掏出個小瓷瓶,扔了過去,“這是‘凝血散’,能暫時壓製傷勢。”他頓了頓,又道,“我讓人備了最快的坐騎,送你去瘴氣穀。”
胭脂接住瓷瓶,指尖觸到冰涼的瓶身,有些意外地看向他。她以為經曆了魏景湛的事,他對她總會多些防備。
柳明淵似乎察覺到她的目光,避開視線道:“我不是幫你,是那些孩子無辜。”他轉身望向瘴氣穀的方向,聲音低沉,“謝司衍的‘噬魂陣’我略有耳聞,需以血親靈力為引,你……多加小心。”
胭脂捏著瓷瓶的手指緊了緊,低聲道:“多謝,但不必了,瘴氣穀內太過危險進去的生物越多我越危險。”
“那好吧,你多加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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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再多說,抱著阿念轉身就走。此刻每一分每一秒都彌足珍貴,她沒有時間去想柳明淵的轉變,也沒有精力去糾結過往的恩怨。
柳明淵望著她匆匆離去的背影,直到那抹赤色的身影消失在瘴氣深處,才緩緩收回目光。
方才魏景湛被押走時的嘶吼還在耳畔回響,他捏了捏槍杆,骨節泛白。星辰珠的力量向來隻認青丘血脈,當年老族長以全族靈脈為祭,才將這神物暫時封印在胭脂體內,彆說外人觸碰,便是靠近三尺,都會被神物的斥力灼傷。他方才那句“多加小心”,其實藏著更深的憂慮——謝司衍既敢布噬魂陣,必然算準了星辰珠的護主特性,定會用那三百幼崽逼胭脂主動催動神物,到時候靈力耗竭的她,怕是難逃謝司衍的算計。
“將軍,坐騎備好了。”親兵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柳明淵“嗯”了一聲,目光卻仍膠著在瘴氣穀的方向。赤色的身影早已沒了蹤跡,隻有瘴氣翻湧的弧度,還殘留著她疾行的軌跡。他突然抬手解下腰間的聖火符牌,扔給親兵:“傳令西營,調十名擅闖陣的衛兵,攜帶破陣弩,去瘴氣穀外圍待命。”
親兵接過符牌,有些遲疑:“可魏長老的餘黨還未肅清……”
“魏景湛已成階下囚,他的黨羽翻不了天。”柳明淵打斷他,語氣不容置疑,“那些孩子若出事,青丘最後一點血脈就斷了。”他頓了頓,補充道,“讓衛兵在穀外三裡處紮營,沒有我的命令,不得擅自入穀。”
親兵雖不解為何要對青丘幼崽如此上心,卻還是領命而去。
柳明淵望著親兵離去的方向,又低頭看了看掌心的聖火靈力。那金色的光芒裡,映出自己模糊的影子——他終究還是做不到冷眼旁觀。或許是胭脂護著阿念時的眼神太像父親守歸墟時的模樣,或許是魏景湛的背叛讓他突然明白,所謂正邪,從不在種族,隻在人心。
瘴氣穀的風順著穀口吹來,帶著蝕心蠱的甜腥,卻吹不散他心頭那點莫名的牽絆。他知道,這場關於青丘、關於星辰珠的糾葛,還遠遠沒到結束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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