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的清晨,鎖魂窟的寒潭邊飄著薄霧。林霜穿著胭脂的紫色衣裙,再次站在柳明淵的石室門外。她手裡拿著一支木簪,正是柳明淵從前送給胭脂的那支,簪頭的桃花紋被摩挲得發亮。
“明淵,”她的聲音帶著刻意的顫抖,將木簪從鐵欄縫裡遞進去,“這支簪子,你還記得嗎?那年在青丘,你說等桃花開了,就陪我去摘……”
柳明淵看著那支木簪,眼眶瞬間紅了。他伸手接過,指尖觸到簪頭的溫度,仿佛還能想起那年青丘的桃花,和胭脂笑著接過簪子時的模樣。“我記得,”他的聲音啞得厲害,“我答應過你,要陪你看遍青丘的桃花,還要帶你去麒麟山的雲海……”
“可我們現在,連見麵都隻能隔著鐵欄。”林霜的聲音帶上了哭腔,肩膀輕輕抖著,“傅珩說,今日是最後一天了,若是你再不交麒麟珠,他就要把我扔進寒潭煉陣。明淵,我真的好怕,我不想死……”
柳明淵攥緊木簪,指節泛白。他看著林霜泛紅的眼角,想起這些日子她偷偷送來的傷藥和食物,想起她每次見麵時的擔憂與恐懼,心頭的掙紮越來越劇烈——一邊是麒麟族的安危,一邊是他視若珍寶的人,他該怎麼選?
“明淵,”林霜往前湊了湊,聲音壓得更低,“我知道麒麟珠對麒麟族很重要,可我們的命也很重要啊!隻要我們能活著出去,以後總有機會把麒麟珠拿回來的!你就……你就答應傅珩吧,好不好?”
柳明淵閉上眼,腦海裡閃過族人的臉龐,閃過祖父臨終前的囑托,可更多的,是胭脂害怕的眼神,是她隔著鐵欄說“我怕”時的模樣。他深吸一口氣,再睜開眼時,眼底的堅定已被痛苦取代:“好,我答應你。我交麒麟珠,讓傅珩放我們走。”
林霜眼底閃過一絲得逞的光,卻很快被“驚喜”取代:“真的嗎?明淵,你太好了!我這就去告訴傅珩,讓他放我們出去!”
她轉身快步跑開,裙擺掃過地麵的碎石,發出細碎的聲響。柳明淵靠在石壁上,攥著木簪的手微微發抖——他知道自己這個決定對不起族人,可他真的無法眼睜睜看著“胭脂”去死。
傅珩很快就來了。他走進石室,臉上帶著得意的笑:“柳兄,早這樣不就好了?隻要你交出麒麟珠,我保證,立刻放你和阿胭離開。”
柳明淵抬起頭,眼底滿是疲憊:“麒麟珠在麒麟山的禁地,我需要回去取。你先讓阿胭過來,我要確認她安全。”
“沒問題。”傅珩很爽快地答應,轉身對著通道喊了一聲,“把阿胭帶過來。”
很快,林霜再次走了進來,依舊穿著那身紫色衣裙。她走到柳明淵身邊,伸手想拉他的手,卻被傅珩攔住:“彆急,等柳兄取了麒麟珠,你們有的是時間相處。”
柳明淵看著“胭脂”,眼底滿是心疼:“你再等我幾天,我取了麒麟珠,就帶你離開這裡,再也不回來了。”
“我等你。”林霜輕聲應著,眼眶泛紅,卻在轉身的瞬間,對著傅珩悄悄比了個“成了”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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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珩滿意地點點頭,對著黑衣人吩咐:“把柳明淵的鐵鏈解開,派人跟著他去麒麟山取麒麟珠。記住,全程盯著,彆讓他耍花樣。”
黑衣人上前,解開了柳明淵的鐵鏈。柳明淵活動了一下僵硬的手腕,目光始終落在“胭脂”身上:“等著我。”
“嗯。”林霜輕輕應著,看著柳明淵被黑衣人帶走,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通道儘頭,才收起臉上的偽裝,對著傅珩冷聲道:“公子,接下來怎麼辦?若是柳明淵發現我是假的,恐怕會反悔。”
傅珩走到寒潭邊,看著潭中泛著的幽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不會發現的。等他取了麒麟珠回來,我們就用他和麒麟珠,一起煉陣。至於真正的胭脂……”
他頓了頓,眼底閃過一絲複雜:“等這邊的事了了,再去處理她。”
與此同時,竹林深處的竹屋裡,胭脂正盤膝坐在床上,運轉著修複好的經脈。指尖的微光越來越亮,已經能凝聚出一道細小的靈力刃。她睜開眼,看著指尖的靈力刃,嘴角勾起一抹堅定的笑——再有幾日,她就能徹底恢複修為,到時候,就是她離開這裡的時候。
可她不知道的是,一場更大的危機,正在等著她。傅珩布下的結界,看似是保護,實則是另一個更隱蔽的牢籠,而她,正一步步走進傅珩早已設好的陷阱裡。
蒼梧山麒麟族的正廳內,燭火在銅製燈台上跳動,將滿室的沉默拉得格外漫長。清婉坐在主位上,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案上的傳訊符——那是柳明淵離開前,她親手給他的,如今符紙依舊嶄新,卻始終沒傳來半點回音。
“還沒有二公子的消息嗎?”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顫抖,目光落在廳下躬身的領頭侍衛身上,眼底滿是焦灼。
領頭侍衛頭垂得更低,聲音裡滿是愧疚:“回少夫人,派去黑鬆林、寒潭和古驛道的兄弟們都傳了消息……翻遍了周邊百裡,連二公子的氣息都沒尋到,隻在黑鬆林邊緣發現了幾處打鬥痕跡,還有……還有一點乾涸的血跡。”
“血跡?”清婉猛地攥緊傳訊符,指尖泛白,“可驗過是誰的血?”
“回少夫人,血跡被瘴氣侵蝕得厲害,隻能辨出是修士的血,卻沒法確定是不是二公子的。”侍衛的聲音更低了,“兄弟們還在往更遠的地方搜,連鄰山的鎖魂窟都探了,可那裡瘴氣太重,又有玄陰教的人活動,兄弟們不敢靠太近,暫時沒發現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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