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頭看向管家,沒有多餘的話。
“還不快抽!”
管家有點為難。
“已經二十鞭了,再下去,該出人命了。”
“那怎麼了?”
江清美怒瞪著他,聲音冰冷。
“這樣的人,死了也是活該。”
“誰讓她偷走我女兒的人生,誰讓她搶走我女兒的一切!”
“我養育她二十多年,她就是這樣報答我的嗎?”
“就算打死她,也是她活該!”
……
顫抖的話像針尖一樣在宋初薏的心口穿繞,重來一次,她還是痛得要死。
宋老爺子一拐杖杵在地上,嗬住了她。
“既然初薏同意替美婷完成婚約,嫁到斐家,就留她一條命吧。”
宋老爺子歎氣,看著宋初薏,仍是她記憶裡的慈眉善目。
“初薏,宋家養育你二十多年,你嫁到斐家,要記得報恩呀。”
宋初薏垂下眼眸。
上一世,她不情不願地嫁進斐家,不僅多次從斐硯舟手上套錢幫助宋家,對斐硯舟非打即罵,最後還害死了丈夫。
可即使那樣,男人還是在國外信托機構給她留了一筆錢。
而她最信任的家人,卻在她失去利用價值的時候將她一腳踢開,不僅在行業封殺她,還害死她的孩子。
重活一世,她不會再重蹈覆轍。
宋初薏抬頭看向宋美婷,她脖子上掛著一個玉佩,那是她生母留給她唯一的遺物。
既然已經各歸其位,她也該拿回自己的東西。
“我要那個玉佩,我母親的玉佩。”
宋初薏艱難地吐出字。
宋美婷趕忙退開一步,牢牢護住。
這玉佩可是好東西,上一世宋初薏死後,她爺爺便派人找了過來。
她利用玉佩,頂替宋初薏,不僅攀上K國的頂級財團,還繼承了她的股份和遺產。
要不是飛機失事,不知道她小日子過得有多愜意。
她怎麼可能還她玉佩!
“這才不是你的呢,這是院長媽媽送我的玉佩。”
宋美婷哭哭啼啼的,“姐姐,我都這麼可憐了,你為什麼還要和我搶,難道,霸占我二十年的人生還不夠嗎?”
看著泣不成聲的女兒,江清美一把拽走鞭子,高高舉起。
鞭子上還帶著可怕的倒刺。
但比那更怕的是麵前的婦人,她睚眥欲裂。
“寶貝彆哭,媽幫你教訓她!”
宋初薏認命地閉上眼睛。
院外的響動打斷了江清美的動作。
眾人凝眸看去。
黃色的光亮下,一道頎長淩厲的身影疾步逼近。
長柄黑傘,金絲細框眼鏡,淩冽的風帶起他的衣角,比清冷的聲音先到的,是熟悉的檀香。
宋初薏慢慢抬起頭。
男人完整地站在她麵前,一如她記憶裡的矜貴冷然。
永遠嚴絲合縫的白襯衫,熨燙得沒有一絲褶皺的高檔西褲。
纖細的腕骨纏繞著紫檀佛串,珠子間還掛了一小朵蓮花形狀的白玉。
因為哮喘的毛病,他唇瓣沒什麼血色,但是生得性感好看。
到深夜,會追著她後頸吻,炙熱又溫柔。
是她死前,唯一會想到的溫暖。
她眼睛覆起眼淚。
而斐硯舟隻是淡淡看了她一眼,便側開了頭。
“母親讓我來看看初薏小姐,突然拜訪是不是太唐突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