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法被破的瞬間,那持幡老者臉上首次露出了驚容。他顯然沒料到,這足以困殺江湖一流高手的“九幽縛靈陣”,竟被人以這種匪夷所思的方式強行破去!眼見武鬆如同瘋虎般撲來,其勢挾風雷,煞氣衝天,老者不敢怠慢,厲嘯一聲,將手中那半截斷幡猛地擲向武鬆,同時身形暴退,雙手急速掐訣!
那半截白骨幡在空中“嘭”地炸開,化作漫天慘綠色的磷火,如同無數怨魂哭嚎著卷向武鬆,陰風刺骨,腥臭撲鼻!
“雕蟲小技!”武鬆雖受了內傷,但胸中一口惡氣正需宣泄,見狀不閃不避,雙掌猛地向前平推!那在他體內奔騰咆哮、已吞噬了大量陰煞之氣的混沌氣流,此刻仿佛找到了宣泄口,隨著掌力洶湧而出!
沒有絢爛的光華,隻有一股灰蒙蒙、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洪流!那聲勢駭人的慘綠磷火,一遇這混沌氣流,竟如冰雪遇沸湯,發出“嗤嗤”聲響,迅速消融湮滅!氣流去勢不減,直撞向暴退的老者!
“什麼?!”老者瞳孔驟縮,倉促間在身前布下三道幽暗光盾。
“轟!哢嚓!哢嚓!哢嚓!”
混沌氣流勢如破竹,連續撞碎三道光盾,最終狠狠轟在老者胸口!
“噗——!”老者如遭重錘擊胸,整個人倒飛出去,人在空中便鮮血狂噴,胸口塌陷下去一大塊,顯然肋骨儘碎,重重摔在地上,已是出氣多進氣少。
“郝長老!”周圍的黑袍人見狀,紛紛驚呼,攻勢不由得一滯。
首領被瞬間重創,對他們的士氣打擊是巨大的。
“兄弟們,殺出去!搗了這魔窟!”魯智深見狀,哇呀呀一聲大吼,如同金剛怒目,手中镔鐵禪杖舞得如同風車一般,將兩名靠近的黑袍人連人帶兵器砸得筋斷骨折,瞬間清出一片空地。
劉唐、穆弘也是精神大振,一左一右,如同虎入羊群,樸刀與長槍翻飛,殺得黑袍人節節敗退。張青、孫二娘五人壓力驟減,也奮起餘勇,向外衝殺。
公孫勝與朱武並未加入混戰,而是警惕地觀察著四周。公孫勝沉聲道:“武鬆兄弟,此地不宜久留!方才動靜太大,島上必有援軍!”
武鬆壓下體內因強行吞噬煞氣而翻騰的氣血,目光掃過戰場,看到那幾個還在掙紮的麻袋,心中一定,喝道:“魯大哥,劉唐兄弟,護住那些麻袋!戴宗、燕青,速來接應!”
他聲音用內力送出,遠遠傳開。早已在外圍伺機而動的戴宗、燕青聞聲,立刻驅動小舟,如同離弦之箭般向港灣衝來。
就在這時,港灣深處傳來急促的鑼聲和腳步聲,顯然島上的守衛已被驚動,援兵將至。
“快!上船!”武鬆當機立斷,親自斷後,雙掌連環拍出,掌風呼嘯,將試圖逼近的黑袍人逼退。
魯智深、劉唐一人抓起兩個麻袋,穆弘、張青等人則護住受傷的石勇,且戰且退,迅速向戴宗、燕青駛來的小舟靠攏。
黑袍人雖然個體實力不弱,又失了主心骨,在武鬆、魯智深這等猛人的斷後阻擊下,竟一時無法形成有效合圍。
眾人迅速登上來接應的小舟。
“開船!快!”武鬆最後一個躍上船尾,回頭望去,隻見港灣深處火把通明,影影綽綽不知有多少人正蜂擁而來,其中幾道氣息尤為強橫,顯然非是普通教眾。
小舟調轉方向,奮力劃入茫茫夜色與霧氣之中。身後傳來氣急敗壞的呼喝聲和零星的箭矢破空聲,但都被夜色和距離化解。
駛出一段距離,確認擺脫了追兵,眾人才稍稍鬆了口氣。
“直娘賊!好險!這幫妖人,果然邪門得緊!”魯智深抹了把臉上的水珠和血漬,罵罵咧咧道。
孫二娘趕緊查看石勇的傷勢,隻見他手臂被骨刺劃傷的地方已經烏黑腫脹,流出的血都帶著腥臭的黑色。“這毒好生厲害!”孫二娘臉色一變,連忙取出隨身攜帶的解毒藥粉灑上,但效果似乎不大。
公孫勝上前查看,眉頭緊鎖:“這是陰煞之毒,混合了某種屍腐之氣,尋常解毒藥難以奏效。”他取出銀針,刺入石勇手臂幾處穴道,又喂他服下一顆清香撲鼻的丹藥,暫時護住心脈,抑製毒性蔓延。“需得尋些至陽至剛的草藥,或以純陽內力逼出,方能根治。”
武鬆聞言,心中記下。他看向那幾個被救下的麻袋,示意燕青解開。
麻袋鬆開,裡麵果然是五個年紀不過十歲左右的女童,個個麵色慘白,眼神驚恐,嘴巴被布條塞住,手腳也被捆綁著。驟然得救,她們先是茫然,隨即低聲啜泣起來。
看著這些本該承歡父母膝下的稚嫩麵孔,卻遭此大難,眾人心中都是一陣惻然與憤怒。
“天殺的聖教!竟對如此幼童下手!”施恩咬牙切齒。
“此地不宜久留,先回臨時營地再從長計議。”武鬆壓下怒火,沉聲道。他知道,救下這幾個女童隻是開始,君山之上的罪惡,遠未清除。
一行人趁著夜色,繞了些路,終於安全返回了藏船的偏僻港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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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船上,安頓好受驚的女童和受傷的石勇,眾人齊聚艙內,氣氛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