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鬆提出的四條招安條件,經由戴宗快馬加鞭,迅速傳回了東京。
紫宸殿內,道君皇帝趙佶看著梁山回複的條件,臉色陰晴不定。
“赦免罪責,給予實權,嚴懲大臣……這夥賊寇,好大的口氣!”趙佶將文書擲於禦案,怒氣難抑。尤其是第三條,嚴懲蔡京、童貫、高俅,這三人乃是他的左膀右臂,更是他享樂奢靡的保障,豈能動得?
蔡京、童貫、高俅三人更是嚇得麵如土色,跪倒在地,連連磕頭:“陛下明鑒!此乃梁山賊寇離間之計!萬萬不可聽信啊!”
蔡京老奸巨猾,泣聲道:“老臣對陛下忠心耿耿,天地可鑒!梁山賊寇提出此等條件,分明是毫無招安誠意,故意刁難!其心可誅啊!”
童貫也急忙道:“陛下,若應了此條件,朝廷威嚴何在?日後豈非任何阿貓阿狗都可挾寇自重,要挾朝廷?”
高俅更是賭咒發誓,與梁山不共戴天。
趙佶看著跪倒在地的三大寵臣,又想到梁山勢大,難以剿滅,心中煩躁異常。他既不想向“草寇”低頭,損了皇家顏麵,又擔心繼續用兵,勞民傷財且勝負難料。
“爾等且先退下,容朕再思。”趙佶揮了揮手,頗感疲憊。
蔡京等人退下後,殿內隻剩下趙佶與幾位近侍。他揉著眉心,問道:“諸位愛卿,還有何策?”
一位較為耿直的禦史出列道:“陛下,梁山所提條件,雖顯桀驁,卻也並非全無道理。蔡京等人把持朝政,結黨營私,天下皆知。若能借此機會……或可整頓朝綱,平息民怨。且梁山武鬆等人,能陣斬石鬆年,足見其能,若真能收為己用,於國於民,未必是壞事。”
“荒謬!”另一位依附蔡京的官員立刻反駁,“此乃養虎為患!今日應其條件,明日他便敢要挾更多!朝廷體統,不可廢也!”
雙方在殿上爭論不休。
最終,趙佶采取了折中之策。他既不想徹底得罪蔡京集團,也不想放棄招安的可能。
新的旨意傳出:可赦免梁山眾人之罪,亦可酌情授予官職,但兵權需由朝廷指派將領接管,梁山頭領需入京聽封。至於嚴懲蔡京等人……語焉不詳,隻言“朝廷自有法度”。
梁山泊,聚義廳。
朝廷的回複傳來,眾人一聽,便知對方毫無誠意。
“入京聽封?兵權交出?哼!這是要把咱們騙去東京,一網打儘!”魯智深拍案而起,怒不可遏。
林衝冷笑道:“林某便是信了朝廷,才家破人亡!此等伎倆,焉能騙人?”
吳用搖扇道:“朝廷此舉,意在分化瓦解。若我等頭領入京,便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若不入京,便是抗旨不遵,朝廷便有借口再度興兵。進退兩難,其心險惡。”
宋江看著旨意,臉上滿是失望與掙紮。他原還抱有一絲幻想,如今看來,朝廷並無真心。
武鬆沉聲道:“既然朝廷無誠意,此事便作罷。我梁山行事,但求問心無愧,何必仰人鼻息!”
“對!二哥說得對!”
“咱們不招這鳥安!”
絕大多數頭領紛紛表態,反對接受這等苛刻且充滿陷阱的條件。
宋江見眾意難違,長歎一聲,道:“既如此,便回複朝廷,梁山不受此招安!我等效仿當年瓦崗舊事,據守水泊,替天行道,靜待明主!”
決議已定,梁山上下反而鬆了一口氣。與其去那汙濁的朝堂勾心鬥角,不如在這水泊梁山,活得痛快!
戴宗再次出發,將梁山的決定傳回東京。
東京,蔡京府邸。
聽聞梁山拒絕招安,蔡京、童貫、高俅三人非但沒有惱怒,反而暗暗鬆了口氣。
“哼,不識抬舉!”蔡京冷笑道,“既然給臉不要臉,那就休怪老夫心狠手辣!”
童貫陰聲道:“太師,如今北邊與遼國摩擦日漸增多,西軍亦需防備夏人,暫時難以抽調大軍征討梁山。不如……先讓其猖狂幾日,待穩住邊患,再集結重兵,一舉蕩平!”
高俅也道:“下官可令各地府衙,嚴密封鎖,絕了梁山與外界的聯係,耗其糧草,亂其軍心!”
“便依二位所言。”蔡京眼中寒光閃爍,“此外,還需在江湖上散布消息,重金懸賞梁山頭領的人頭!尤其是那武鬆、宋江!老夫要讓他們,成為天下綠林的公敵!”
一張無形的大網,開始向著梁山泊緩緩收緊。明的圍困,暗的懸賞,離間的流言……種種手段,層出不窮。
梁山泊,在經曆了大戰勝利與招安風波後,並未迎來期盼已久的和平,反而陷入了另一種更為複雜和危險的境地。他們不僅要應對物資短缺的壓力,還要提防來自江湖和內部的暗箭。
武鬆站在山巔,望著遠處隱約可見的官兵營寨,以及水泊之外那片看似平靜、實則暗流洶湧的天地,心中清楚,真正的考驗,或許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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