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宮,一片愁雲慘淡。
自從托心腹太監送出三封聖旨後,天啟帝便一直苦苦期盼著成國公朱純臣,能夠派兵早日替自己解圍,結果等來的卻是對方投靠信王朱由檢的消息。
聞知此事的天啟帝,病情越發加重,時常陷入昏迷,朝中大事已然無力過問,全憑司禮監與東林黨、閹黨大臣胡亂處置。
而東林黨、閹黨諸輩所發的政令,基本全都不出京城。因為京城之外的地方,早就被興明社控製了。
於是大明朝建國二百五十九年來,第一次出現中樞直接失靈,各地官府不奉朝廷政令的情況。
“陛下,陛下你終於醒了。”
“永壽,朕的梓童呢,朕要見她。”
“奴婢這就去找皇後娘娘。”
這日清晨,天啟帝好不容易從昏迷蘇醒過來,稍微恢複了些許精神。
一直侍奉在他左右的高永壽見狀,心中又驚又喜,本待親自去通知皇後張嫣。
結果還沒走出宮門,卻看到許多兵馬,擁著七八輛輦輿,正在向乾清宮靠近。
所有輦輿相繼停下。
隻見頭戴翼善冠,身穿大紅袞龍袍的信王朱由檢,被許多太監和大臣簇擁著,慢慢朝乾清宮大殿內走了進來。
高永壽愣了愣,趕忙悄悄閃身從側方走過,準備前往坤寧宮,將此事通知給皇後。
空蕩寂寥的乾清宮內。
天啟帝病懨懨地躺在禦榻上,聽到遠方傳來許多腳步聲,忙轉過頭,開口向身旁一名小太監詢問道:
“是朕的梓童來了嗎?”
那小太監呆了呆,還沒來得及回話,遠處忽然傳來了信王朱由檢的聲音。
“陛下,是臣弟,臣弟前來看你了。”
朱由檢一麵說著,一麵快步走到天啟帝的床榻前,看著病榻上已經奄奄一息的皇兄,朱由檢心中頓時湧起幾分酸楚。
“五弟,你怎麼來了?”
眼看出現在自己麵前的,是弟弟朱由檢,天啟帝心中頓時疑惑不解。通常情況下,未經自己傳召,藩王是不允許自己入宮的,除非……
天啟帝忽然想到了什麼,偏頭看向後方。
卻見司禮監秉筆劉應坤、禦馬監提督高起潛、成國公朱純臣,以及供職六部的楊漣、左光鬥、李應昇、黃尊素等人,全都已經到齊,相繼站在朱由檢身後。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天啟帝哪裡還不明白眾人的意思,艱難地從床榻上起身,昂,望著弟弟朱由檢道:
“五弟,你真的很想要朕的這個位置?”
朱由檢緩緩垂下頭,心中有些慚愧,但很快便重新昂起頭,正色道:
“皇兄,臣弟乃是為群臣所請,不得不如此,眼下外界有許多奸黨調集軍隊,欲行篡逆之舉,臣弟這麼做,也是為了祖宗的江山社稷著想,絕非是為一己之私!”
站在朱由檢的立場,他確實是這麼認為的。
現在大明天下,已經被興明社一眾逆黨徹底攪亂,自己身為大明的宗室,身為太祖皇帝的子孫,理當出來撥亂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