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子,婢子求求您,快想辦法救救我家公子吧,他被官府的人捉走了,嗚嗚……”
程光陽被錦衣衛番子捉拿之事,鄭毓麒、吳天策二人,完全幫不上忙。
妙染沒辦法,隻得叫上客光先,連夜趕往積慶坊,請求周延儒出手相助。
周延儒出身名門,中過狀元,又是翰林院修撰,在京城的人脈非常廣博,上到各種皇親貴戚,下到宮裡的太監、錦衣衛的武官,都和他有交情。
“什麼,複甫被捉走了?”
得知程光陽被錦衣衛下了詔獄,周延儒大吃一驚,連忙派遣家人,去請楊景辰過來商議。
得知程光陽被捉拿,楊景辰亦是吃驚不小,很快來到周延儒家中。
周府後院書房,妙染屈膝斂衽,哭著對二人道:“兩位翰林公,請你們一定要救救我家公子,婢子求求你們了,公子左臂上還有傷呢。”
楊景辰皺眉道:“看來陛下因為那封題奏,已經龍顏大怒,隻是聯名上奏的人太多,不好一一牽連,所以才單單拿了複甫。”
“那現在怎麼辦?”周延儒道:“要不我明日去把那些舉人再召集起來,大家一起到東華門外長跪,請皇上把複甫放出來?”
“不,此舉殊為不妥。”楊景辰思索片刻,搖頭道:“皇上放過了其他聯名的舉人,隻抓複甫一個,明顯是不想將事情鬨大,你帶那麼多人到東華門跪拜,豈不是故意讓皇上下不來台?到時候非但救不了複甫,恐怕連你自己也得搭進去。”
“那我聯合翰林院的同僚,集體給皇上上疏,一麵請皇上賑災,一麵請皇上放了複甫,這樣如何?”周延儒愣了愣,接著道。
“這樣還是不妥。”楊景辰撫了撫唇髭,“翰林院上疏可以,其他六部上疏也可以,但是不能著急,先等上幾日再說,屆時所上之疏,隻能提賑災,絕不能提營救複甫的話,否則隻會害了他。”
周延儒聽到這裡,沉思片刻,心中很快理解了楊景辰話中之意。
先前程光陽帶頭上疏之事,不但惹怒了皇帝,還令對方產生了警覺,覺得此事定然有人在幕後指使,這時候誰要是上疏替程光陽求情,多半隻會被當成同黨,一並下獄。
“我明白了……”周延儒深吸一口氣道:“不過複甫身在詔獄中,總歸太過危險,我明日儘力去走關係,讓那些獄卒不要對他動刑。”
楊景辰道:“京城中讀過複甫小說的人很多,況且這次他又是為了替百姓出頭,才被皇上下獄,牢裡那些管事的,隻怕也有不少人是同情他的。”
“咱們多送些錢去,上下打點一番,相信複甫暫時不會有事,等風頭過了,皇上也消氣了,到時再想辦法救他。”
周延儒頷首道:“好,就按你說的做。”
…
北鎮撫司署,錦衣衛詔獄。
程光陽被十幾名錦衣衛鬆開繩索,扔進了一間又臟又臭的牢房內關押,心中難免有些惴惴不安。
聽說錦衣衛收拾起犯人來,那可不是一般的殘忍——夾棍、拶指、剝皮、涮洗、彈琵琶……
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對自己施刑,萬一真對自己用刑了,自己該怎麼辦。
好在當天夜裡,並沒有任何人前來提審,程光陽得以在牢獄中平安度過了一夜。
“程老爺,咱們給你送吃的來了,都是些好東西,有魚有肉還有好酒,程老爺要是嫌不夠,咱再去給你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