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湘真的想法很簡單,就是去找程光陽,想辦法求對方把自己帶走。
李湘真不是一個笨女人,其實她看得出來,程光陽最開始對自己還是有幾分興趣的,並且她對自己的身段、樣貌,歌喉,也頗為自信。
最關鍵的是,程光陽的秉性非常溫和,這便是李湘真將對方視作救命稻草的原因,也是她在主動給自己爭取機會——
聽說當年前輩王修微,就是靠著膽大心細,主動爭取,才成功得到程閣老垂青的,自己為什麼不能也如此呢。
想到這些,李湘真臉上閃過些許羞赧,悄悄合上廂房門窗,對著妝鏡台,描眉敷粉,認真打扮起來。
…
是夜,微風陣陣,繁星如雨。
程光陽獨自在閣樓上,負手來回踱步,心裡思考著朝中的局勢。
白日周延儒派心腹給他送來書信,說是東廠提督沈蔭,近來與信王朱由檢私下來往密切,很可能已經投靠對方了。
“嘖,沈蔭做太監做了這麼多年,應該也不是不識大體的人,朱由檢究竟給他許了什麼好處,怎麼連他也開始拎不清輕重了。”
程光陽對這件事還是非常重視的,想了想,立刻研墨提筆,親自給周延儒回信,要求他私下裡嘗試與沈蔭接觸,試探一下對方究竟是什麼態度。
信剛寫到一半,房外突然傳來響動。
“抓賊啊,抓賊啊……”
聲音很尖,似乎是個年輕女子。
程光陽怔了怔,正待出門查看,剛打開房門,便見從弟程光逢,帶著十幾名錦衣衛走過來道:
“大兄,你留在房中不要外出,外邊我帶人過去,汪家那邊也派家丁來幫忙了。”
“嗯。”
程光陽點了點頭。他也知道外麵危險,還是留在自己的房中比較安全。
程光逢留下幾名錦衣衛,守在程光陽的門外,自己則和剩下的人下了樓。
時間過去不知多久,對方總算回來了。
“什麼情況,刺客捉住了嗎?”
程光陽連忙詢問。
程光逢道:“大兄放心,刺客人不多,隻有六個,咱們打死了兩個,其他的都抓住了!對了,還有一個女刺客呢。”
“女刺客?”程光陽饒有興趣道:“把她帶上來,讓我看看。”
程光逢點了點頭,很快,所謂的“女刺客”就被他派人帶了上來。
外麵烏漆麻黑,誰也看不清這女刺客就是何許人,直到她被押進程光陽的房中,大夥才看清楚,這不是那位唱曲的李十娘嗎。
“怎麼是你。”
程光陽略微有些詫異,轉頭望了望旁邊的從弟程光逢,“你們是不是弄錯了,她是刺客?”
程光逢也懷疑自己弄錯了,尷尬道:“她和那些刺客在一起,咱們捉住她的時候,發現她懷裡藏著凶器,就把她捉起來了。”
“程老爺,儂家,儂家不是刺客……”
李湘真此時已經被綁縛住了手腳,身上的衣衫都被扯破了些許,釵橫髻亂地跪在程光陽麵前,邊用纖細的玉手抿淚,邊抽泣道:
“儂家隻是有些事,想求程老爺答應,白日多有不便,所以想夜裡拜訪程老爺,誰知走到半路,正好與那些刺客撞在一起。”
“如此說來,方才喊有賊的就是你麼?”程光陽好笑道。
見李湘真點了點頭,像一隻受驚的小鹿般,楚楚可憐、委屈巴巴地望著自己,程光陽忍不住生出幾分憐惜。
擺了擺手,示意從弟程光逢給她鬆綁,又讓人端來椅子讓她坐下,好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