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結巴也搞不清楚什麼左徒，什麼大夫之類的，都是些什麼官職，但是直覺上覺得肯定是高官厚祿，隻是這樣的愛國愛民的官員，最後因為悲憤而投江身亡了，想必是心裡已經悲傷到了極點，才活不下去的。
而眼前的這個年輕大叔用這個屈大夫做的《九歌》來為眼前的這個女士送葬，聽陌生大哥哥說這個《九歌》是為湘夫人做的，似乎年輕大叔把這個女士當成了夫人，她們之間的關係莫非真的十分親密？
吳川發現孟雲飛的情緒稍微穩定了些，神態和表情也不似之前那麼悲傷，恢複到了正常的狀態，開口問道：“你還好嗎？”
“嗯，現在好多了，”孟雲飛說，“我覺得自己對不起這位女士，可是事已至此，我也隻能為她做這麼多了，也算是完成了她的心願，讓她有一方淨土可以長眠，不至於像其他的人那樣，死在這裡，隨處亂擺放著。”
“這話怎麼說，”吳川忍不住問道：“難道她之前就預感到了自己有這個結局，還囑托你把她帶到這裡來？”
孟雲飛回應道：“當時我們到達了這裡之後，除了要忍受饑餓之外，還意識到這是個完全封閉的空間。”
“在這種封閉的空間裡麵，空氣本身就很稀薄，氧氣也很少，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們在這裡會缺氧非常嚴重，跟著會出現各種問題。”
“隻要有一定的醫學常識，就能清楚，隨著缺氧的程度越來越嚴重，不論是視覺上會產生模糊的情形，連氣息和耐力都會變弱，最後人的意識也會變得恍惚起來，直至昏迷不醒，死亡也就會自然而然地降臨。”
“我們相互約定過，要是最後誰有幸幸存下來的話，一定要替對方的身體找一個相對安靜，也更為開闊的地方，不讓自己死了之後，就隨隨便便地擺放在一個地方，就跟附近那些散落各地的白骨一樣。”
小結巴看了這個年輕大叔好一會兒，這時候開口問道：“你現在已經完全記起來了你跟這個女子來到這裡之後的事情？”
“也可以這麼說，”孟雲飛先是點了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說，“但也不能說我完全記起來了，還是有一些情況，我暫時還沒有完全記起來。”
“不過跟她剛到這裡時發生的事情，我基本上已經可以完全記起來。”
“隻不過我的腦子還有些模糊，看東西也不是特彆清楚，剛才把她抱到這裡來，明顯感覺到自己有些力不從心，可是我還是咬牙堅持了下來。”
“這應該是跟缺氧昏睡了過去，蘇醒過來之後，依然處於這種缺氧的環境中有關。”
“如果我說的沒有錯的話，你們來到了這裡，到現在雖然沒有昏迷過去，但是我說的這些症狀，你們肯定也早就有了親身體會。”
接著他用手指了一下吳川，說道：“尤其是你，看著就是一個平日裡經常坐在辦公室裡麵的人，運動量很少，身體素質比我還有所不如，這種感受肯定會很強烈。”
然後他把目光轉向了吳川嘴巴裡麵的小結巴，說道：“至於這個小姑娘，不要看她身材比較瘦弱，但是她的身體很結實，手上肯定還有功夫，在這種環境中的耐受度，必然比我們要強得多。”
“不過，對她的影響雖然要弱一些，但是即便她很強，要說對她沒有什麼影響，那也是不現實的，因為這不符合科學規律。”
小結巴聽到他說得頭頭是道的，更加堅定了自己的判斷，他現在的確恢複了正常。
吳川早就知道了小結巴比他們要厲害得多，現在倒是對孟雲飛的眼力有些佩服，在這麼短的時間裡麵，就能夠精準地看出來他們之間的差彆，這並不太容易。
孟雲飛畢竟算是文藝人員，也很在意禮數，覺得吳川稱呼這個小姑娘為小結巴，並不合適，也不禮貌，就向她問道：“請問你怎麼稱呼？”
“我沒有……名字，”小結巴說，“你可以……稱呼我……小結巴。”
“這樣聽著不太合適，”孟雲飛說，“以後我們可以叫你小姑娘。這種稱呼聽起來要文明一些，也順耳得多。”
“我不覺得有什麼的，”小結巴是真的對這個事情已經完全釋然了，“早就習慣了大家這麼叫我，隻要不是故意嘲諷，我都能接受。”
“當然，你要是喜歡稱呼我小姑娘，我也沒有意見，你自己覺得合適就好。”
看到這個小姑娘心態這麼豁達，孟雲飛挺欣慰的，笑著說道：“我還是覺得叫小姑娘更好，你可以叫我孟雲飛，也可以稱呼我孟老師，平時在劇組的時候，大家喜歡這麼叫我。”
“當然，我沒有那麼自戀，對年齡也沒有那麼在意，以你的年紀，喊我一聲叔叔也正常，你可以稱呼我孟叔叔。”
“剛才……大哥哥……已經……告訴我……你的名字了，說你……還是……一個……演員，”小結巴說，“我還是……叫你叔叔吧，這樣要……更親切……一些。”
“好，這樣很好，”孟雲飛本來有些煞白的臉已經恢複了一些生氣，看起來明顯比之前要和藹可親得多，“親切好，利於我們加深感情，畢竟我們接下來要一起共同麵對很多挑戰，親切些能夠增加彼此的信任度，對於解決困難大有裨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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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剛才徑直把這個女士帶到這裡來，”小結巴目光看向了圓形石台上的女子，“你們應該事先有過商量，那你們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莫非你們之前在這裡尋找出路，到來過這裡？”
“然後提前說好，要是真的無法逃脫死亡的命運，有人幸存下來的話，就把另一方帶到這裡，放置到平台上麵，而這個平台上麵，剛好有殘留下來的位置，可以容納一個人的身體，還有一些富餘。”
“不錯，”孟雲飛說，“我們知道了這裡缺氧，沒有進來多久，整個人的情況都有些不太對勁了，長此下去肯定不行。”
“唯一的辦法，就是要在這裡找到出路，之後我們一路尋找到了這裡來，發現了這個圓形平台上麵分布著很多骷髏，還留有空餘的位置，就彼此做了約定，要是不能在昏迷之前找到出路，最後有人幸存下來，就把對方帶到這裡來放置，也算是了解了對方死前的一樁心願。”
吳川心想，他們果然跟自己和小結巴在上麵的封閉空間時候一樣，一直在試圖找辦法離開。
隻是結果有些遺憾，他們當時應該是沒有能夠找到辦法，所以那個女子才會發生了意外。
“你剛才提到過，這個女子之所以會發生意外，是因為她吃了黑蘑菇，”吳川再次問道：“這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啊？”
“我們過來這麼長時間，一直沒有見到過什麼黑蘑菇，甚至於我們從來都沒有聽說過，還有這樣的一種蘑菇存在。”
“你還說，她是因為吃錯了，才中毒的，你當時不會是剛蘇醒過來，見到女子的屍體，有些悲傷過度，說的胡話吧？”
“我沒有說胡話，”孟雲飛語氣篤定地說，“她就是吃錯了黑蘑骨，你們沒有看到黑蘑骨，並不意味著它在這裡沒有出現過。她之所以會吃錯，應該是搞錯了分類，才讓自己毒發身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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