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現在的收獲”她指向身後滿載的車輛,“這些藥品和器械,能救命,能處理外傷感染,是生存的基石。”
“但它們不能從根本上提升我們的生活質量,不能讓我們在這個該死的世界裡活得像個人,而不是僅僅活著!”
秦酒的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一些,帶著一種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源自對文明世界最後眷戀的蠱惑力:“你們想想監獄!雖然伍德伯裡是有熱水,但那根本不夠我們這麼多人的需求”
“在電力時斷時續,依靠那台老掉牙的發電機,晚上大部分時間隻能依靠搖曳的燭光和冒著黑煙的油燈!”
“冬天”
她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強調這個詞,眼中閃過一絲對嚴寒的本能恐懼,“冬天馬上就要來了。”
“沒有穩定的供暖,沒有持續的熱水供應,我們要怎麼熬過去?靠著硬扛嗎?”
她的目光再次掃過眾人,最後落在達裡爾沾滿灰塵的皮革背心和米瓊恩編著無數細小臟辮的頭發上,帶著點她自己都沒完全意識到的、屬於末世前那個普通女孩對生活品質的最後一點執念與崩潰邊緣的呐喊:
“最重要的是——熱水,能穩定供應、不需要看老天臉色、隨時可以擰開龍頭就嘩嘩流出來的、滾燙的熱水。”
“一個能讓我們在廝殺、奔波、沾滿血汙和腐臭之後,可以徹底洗去疲憊、找回一點身為‘人’的感覺的熱水澡係統。”
“我已經快忘了熱水衝在身上的感覺了!”
她越說越激動,甚至帶著點歇斯底裡的煩躁,伸手扯了扯自己為了方便打理、已經編成兩條但此刻顯得有些毛糙和油膩的辮子:“看看我這頭發!它們快變成兩塊硬邦邦的氈子了!為了一個真正意義上的熱水澡,為了冬天不被凍僵,為了晚上能有點像樣的光亮,我認為,值得賭上這最後一天!”
內心os:拜托!尤金可是行走的子彈製作配方誒,是後期武器充足的前提,是打贏尼根與他救世軍的關鍵變量誒!
米瓊恩依舊抱著臂,臉上沒什麼表情,隻是眉梢幾不可察地動了一下。
她的臟辮自成體係,對熱水的渴望或許沒那麼強烈,但她理解那種對改善生存條件的本能驅動。
泰爾西則明顯動容了,他搓了搓粗大的手指,誰能不渴望在冰冷的夜晚有一盞穩定的電燈,在疲憊不堪時有一盆滾燙的熱水呢?
那是紮根在人性深處對舒適與安全的向往。
達裡爾沉默地看著秦酒,他那雙銳利的眼睛沒有錯過她任何一絲情緒波動——那不僅僅是對於熱水和電力的渴望,那下麵湧動著更深沉、更急迫的暗流,仿佛在追尋某個特定的、至關重要的目標。
他想起她之前無數次研究地圖時的專注,想起她偶爾在守夜時望向遠方、眼中流露出的、與搜尋藥品毫不相關的焦慮與期盼。
他心知肚明,她如此堅持要走這條危機四伏的廢棄國道,絕不僅僅是為了去碰運氣找一個可能不存在的大型倉庫或者熱水器。
她有她的秘密,一個她暫時不願、或者不能分享的秘密。
但是,她此刻拋出的理由,又確實像一把精準的鑰匙,撬動了每個人內心最樸素的渴望。
在朝不保夕、每一刻都可能死去的末世,一個能提供穩定熱水、可靠電力和溫暖庇護的基地,其意義遠超一座冰冷的堡壘,那是希望的具象化。
漫長的沉默在四人之間蔓延,隻有風吹過荒草發出的沙沙聲,以及遠處偶爾傳來的、模糊不清的行屍哀嚎。
達裡爾的視線從秦酒因激動而微微泛紅的臉上,移到地圖上那條刺眼的紅色標記線,再回到她那雙燃燒著固執火焰的眼眸。
終於,他喉結滾動了一下,低沉的聲音打破了寂靜,帶著權衡後的謹慎:“那條路,很危險。”
“堵塞情況不明,行屍數量可能是幾何級增長,幾乎沒有迂回空間。”
“我知道。”
秦酒迎著他的目光,毫不退縮,清澈的眼底映出他棱角分明的臉,“我願意承擔風險。”
達裡爾深深地看著她,仿佛要確認她這份決心的重量。
片刻後,他提出了他最後的條件,也是他作為團隊實際領航者和保護者,所能做出的最大讓步:“隻能走一天。”
“沿著這條國道,無論有無發現,第二天黎明時分,必須轉向,切入我們規劃好的返程路線。”
“沒有第二次商量。”
“成交!”秦酒幾乎是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就立刻答應,生怕遲了一秒他就會收回這來之不易的機會。
泰爾西看了看達裡爾,又看了看秦酒,最終點了點頭。
米瓊恩則隻是輕微地頷首,表示沒有異議。
他們信任秦酒的判斷和運氣,也理解她對改善社區生存條件的迫切,更尊重達裡爾最終的決定。
於是,在夕陽即將完全沉入地平線的最後時刻,車輛調轉方向,引擎發出一聲低吼,朝著那條布滿了未知風險、廢棄車輛殘骸和可能潛藏著無數行屍的廢棄國道駛去。
車廂裡剛剛因滿載而歸而略有鬆弛的氣氛,瞬間重新被緊張和警惕所取代。
但這一次,空氣中還夾雜著一絲破釜沉舟的決絕,和一份如同風中殘燭般微弱、卻頑強燃燒的希望。
秦酒坐在副駕駛座上,身體微微前傾,雙手緊緊交握放在膝上,指甲幾乎要掐進掌心。
她緊緊盯著前方逐漸被暮色吞噬的道路,心臟在胸腔裡如同擂鼓般狂跳,每一次搏動都仿佛在撞擊著她的肋骨。
內心os:尤金·波特,你這個頂著誇張大背頭、滿口專業術語的騙子天才,最好就在這條該死的路上!為了一個痛痛快快的熱水澡,為了監獄未來的安穩,更為了那該死的、可能存在的‘未來’,我賭上了這最後一天,押上了我所有的信用和同伴的信任……你,可千萬彆讓我失望!
車輪滾滾,卷起塵土,載著滿車的生存物資與一個孤注一擲的期盼,堅定而又忐忑地駛向了那條可能通往希望轉折點,也可能最終隻是一場空歡喜的、命運的分岔路。
達裡爾專注地開著車,偶爾用眼角的餘光瞥向身邊緊繃如弦的秦酒,藍色的眼眸深處,閃過一絲複雜的、混合著擔憂、審視與某種難以名狀情緒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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