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心悅抬起頭,眼裡還沾著點水汽:“對了媽媽,我今兒好像看見顧清宴了?他是不是回來了?”
金玉芝抬手幫她擦了擦臉頰,點點頭:“是啊,說起來咱們還得去謝謝人家。三日前就是他跳下河把你救上來的。”
宋心悅的眼睛閃了閃,“那顧清宴是回來探親,還是退伍了?”
“聽說是回來探親的。”金玉芝想了想補充道,“我聽說他媽媽正為他的婚事犯愁呢,想必是想趁他回來,趕緊相看個姑娘。”
顧清宴是顧廠長的小兒子,今年二十四,已經是個連長了。
宋心悅垂眸盯著自己的指尖,心裡飛快地盤算。要是能跟顧清宴結婚,不僅自己不用下鄉,有顧家這層關係,媽媽也能避開被下放的風險。
她悄悄捏了捏拳,指節泛白,眼底卻燃起一簇堅定的光:一定要保護好媽媽。
就在這時,院門外突然傳來“叩叩叩”的敲門聲,節奏輕快卻帶著幾分急促,像是有人用指節在門板上不耐煩地敲打著。
母女倆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些疑惑,這個時辰,會是誰上門?
宋心悅心念一動,母女倆的身影便從山穀中消失,轉而出現在自家西廂房。
門外傳來粗聲粗氣的喊叫,帶著明顯的不耐煩:“奶奶在家不?咱們家的門鎖咋換了?”
宋心悅眉頭瞬間蹙起,“是宋衛東!媽媽,你回裡屋歇會兒,我去把他打發走。”
她將挎包背上,檢查了一下挎包裡的彈弓跟石子。
這是她小時候被宋衛東兄妹欺負時,顧奶奶教她的防身技能。那個時候,顧奶奶精力不夠,就讓顧清宴教她打彈弓,那時,顧清宴見她總被欺負,還教了她一些防身的功夫。
五年前,顧奶奶跟顧二叔去了南方,她已經很久沒見過這個慈祥的老人了。
宋心悅轉身朝門口走去,隔著門板揚聲道:“彆敲了!我爸已經跟我媽離婚了,他帶著你們一家老小搬走了。”
門外的宋衛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聲音陡然拔高:“什麼?怎麼好端端的就離婚了?還有,憑啥我們搬走?”
“就憑這兒是我媽媽的房子,趕緊滾蛋!”宋心悅懶得跟他多費口舌,說完便轉身要回房。
“砰!”一聲悶響,宋衛東竟抬腳狠狠踹在木門上,“開門!把話說清楚!不然我拆了這破門!”
宋心悅被他這蠻不講理的態度惹得心頭火起,轉身抄起門後立著的竹掃把,猛地拉開門閂。
她握著掃把指著宋衛東,眼睛瞪得圓圓的:“宋衛東,你再敢踢我家門一下試試!”
宋衛東個子高大,堵在門口,輕蔑地掃了她一眼:“宋心悅,幾天沒見,膽子肥了?又想挨揍了是吧?”
宋心悅舉起掃把就朝他身上打去,“你個養不熟的白眼狼,給我滾蛋!”
宋衛東被打了兩下,頓時惱了,伸手就去奪掃把:“小賤人反了你了!”
他力氣大,隻一扯就將掃把搶了過去。
宋心悅早有準備,右手飛快探入斜挎的帆布包,摸到了藏在裡麵的彈弓。
彈弓入手的刹那,她迅速掏出一顆圓潤的石子卡進皮筋,抬手、拉滿、瞄準!
動作一氣嗬成,石子“嗖”地射向宋衛東抓著掃把的手背。
“嗷!”宋衛東疼得叫出聲,手一鬆,掃把直接掉在地上。
他瞪著宋心悅:“你這小賤人還敢打我?”
宋心悅卻沒停手,又摸出一顆石子上膛,這次瞄準了他的胸口:“打你怎麼了?再賴著不走,我就打你腦袋!”
她接連發射,石子像長了眼睛似的專打他暴露在外的皮肉,打得宋衛東連連後退,疼得齜牙咧嘴。